心鉴听她说得实诚,不觉笑道:“也是也是!姑娘好走。”直望着她出了院门而去,才放下心来。
黛玉的思索一直未停,虽然还想不透,但隐隐只觉得有什么别扭之处,一边走一边只把那张方子和阿飞的脉象反复对照,试图找到个中破绽,直到回了戒律堂心树的房中,仍然毫无察觉。
心树和李寻欢等看她神色郑重,若有所思,也不便开口叫她。游龙生却上来,张开一只手在她面前挥了挥,道:“喂,林姑娘!究竟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呀!”
黛玉正沉思间,猛的见一只手五指在眼前掠过,吃了一惊,脱口道:“五……五!正是五!”
“什么五啊六的?”游龙生纳闷道,“你不是去看阿飞的么?”
黛玉终于缓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正是呢,我想得出神了。”
李寻欢目光一闪,道:“阿飞情况如何?”
黛玉微微摇头,先把自己所见说了一遍,又道:“飞少侠这病症,我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来,但总觉得有些蹊跷。刚才倒是想起一事,也不知道对还是不对,请大家为我参详参详。”
三人正要答话,又听到屋外一空叫道:“李檀越!林姑娘已回来了,可否请我师父出来?”
心树不等李寻欢说话就笑道:“我倒忘了他了!心湖师兄他们可还在外面?”
黛玉想了想进来时的情景,才道:“没有了,外面只有一空和尚在。”
心树道:“那就好办了。”转头对李寻欢道,“你跟他说,不放我出去。林姑娘这里刚提个头,我还没听全呢。”
李寻欢无奈道:“我以前也不知道,你竟是这种人!”
话虽如此,但还是依言与外面交涉,让一空去传话。心湖等人虽然气他们出尔反尔,但没再听他们提出条件,又着实在意心树安危,只得由他们继续留在屋内。
这边黛玉便道:“我原想必是和尚们在饮食或是药物中动了手脚,故意拖延阿飞的病况,叫他安安稳稳当个人质,但这番看起来,病症确凿,用药也对症。那位心鉴大师通晓药理,远远在我之上,是以我也没什么证据,能确定是他做的手脚。”
心树点头道:“心鉴师弟出家前,在江湖上有个名号,叫做‘七巧书生’,论起用毒的手段,不说天下第一,至少也是前五的。”
黛玉却道:“不是毒。我仔细查过阿飞身上,眼睑、口唇、指甲这些最能看出毒物反应之处,都没有中毒迹象。他口中和身上药气,也和那张方子相符,显然是的确在服药的。”
李寻欢猛然醒觉,盯着心树道:“你早就怀疑心鉴?”
心树与他对视片刻,缓缓道:“七首座之中,只有我和心鉴是半路出家,要说与外人勾结,自然是我们两个的嫌疑最大。”
游龙生忍不住笑道:“这说的也对。你如今不是正在和李寻欢勾结,要揭你们少林寺的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