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落雨沉吟片刻道:“毒性沉淀太久,已经渗入王妃的五脏六腑,虽然会费些手脚,但想清除毒素并不难。”
金狼王大喜,刚要说什么,只听得竹落雨继续道:“难的是唤醒一个已经心死的人。”
众人面面相觑,金狼王叹气道:“还请竹先生明言吧,无论用什么方法,本王都要治好王妃。”
可以看出,金狼王对王妃的用情之深啊。
“那竹某便斗胆问一句,三年前王妃可是受过什么刺激?”
话已至此,金狼王便再也不做隐瞒,缓缓说起了三年前的事。
金狼王是草原三王中最年轻的王者,他的王位并不是继承的,而是实打实地拼出来的。
金狼王年少发迹,而王妃则与金狼王从小便相识,是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
自金狼王起兵,王妃便一直随着金狼王南征北战,并为其生下两儿一女,这雅若公主便是王妃的小女儿。
王妃对金狼王可谓一心一意,忠贞无二。
但是四年前,金狼王带兵西征不利,一战之后损失惨重,还战死了他的大儿子。
但金狼王却在战中遇到了一妙龄女子,并一见倾心,将那女子带回了金狼王帐。
作为草原三王,三妻四妾亦属正常。
但有了新人,难免便会冷落了旧人。
整日见到金狼王与新欢缠缠绵绵,加之刚刚失去一子,王妃便整日悲切难解。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那魇果正是金狼王的新欢从西方带来的。
三年前,王妃骑马出游散心,不慎坠马,自此昏迷不醒。
听完金狼王的叙述,穆萧萧轻叹:“哀莫大于心死,王妃恐怕是真的伤透了心了。”
说完话意识到不对,赶紧歉意地看了一眼金狼王。
金狼王则摇头道:“你说得没错,是我伤了她的心。”
孟琅口无遮拦忍不住道:“恕我直言,大王,您那位俏佳人明显是没安好心啊。”
“是我糊涂了,前年我才发现,她其实是其他部落安插进我身边的奸细。”
众人无言,金狼王又道:“但哪一个男人有能抵得住那样的绝色投怀送抱呢?”
孟琅点头,一脸同道中人的意思说:“您这么说也对,男人吗,难免……”
却突然看到了穆萧萧杀人般的眼神,立刻闭口不言。
竹落雨眼中闪动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也许此刻他想到了春雪吧。
咳嗽了一声,竹落雨说:“这便对了,若竹某推断不错,王妃当年伤心过度,加之魇果的作用,使得王妃升起了必死之心。”
“坠马只是一个巧合,而王妃自己也顺理成章地借着这个巧合杀了自己。”
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竹落雨接着说:“当一个人主观上认为自己已经死亡的时候,没人能够唤醒她,换句话说王妃的身体还活着,但是她的灵魂从她坠马的那一刻便已经死了。”
金狼王闻言声音颤抖:“就没有办法了吗?”
“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事都是人力可为的,再伟大的人在无能为力这四个字面前也会显得渺小。”
“恕竹某无能。”竹落雨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中却在暗暗神伤。
他自己何尝不是呢?纵然他医术超群,救得了别人的命,却偏偏救不了自己的心啊,最后却还不得不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话传说。
许久之后,竹落雨道:“也许那些活在传说中的人才能救得了这传说中的病吧?”
“竹先生的意思是?”
竹落雨道:“传说在西方茫茫大山之后有一座天极山,其上住着不恋红尘的修道之人,也许他们可以吧。”
金狼王苦笑,传说终究是传说,就算真的存在神仙,自己又何德何能可以请得动那些人呢。
就在这时,穆萧萧却突然开口:“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穆萧萧一语震惊全场。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穆萧萧。
穆萧萧想了一下说:“虽然机会比较渺茫,但并不是不可为。”
“我从我师父给我留下的医书药典中看到过,在南海深处有一种吸收月华的蚌类,每逢皓月当空变会浮出水面,吸纳月华,吞吐珍珠。”
“其珍珠不似其它珍珠般或粉或紫,或白或黄,却是血红色的,乃是以此蚌的精血温养而成。”
“书中称此珠为血丹,据说将其碾碎和着各种草药便可以醒神明魂,我想或许有用吧。”
竹落雨闻言皱眉道:“萧萧,此珠我亦听过,但是这血丹乃是万中无一的神物,而且已经百年不现世了,也许那蚌都已经灭绝了吧。”
“南海之地那么多富人和古老家族,也许有些人家还留着祖上传下来的血丹也说不定。我想只要大王肯出重金,一定可以收到血丹的。”穆萧萧道。
金狼王面色坚决说:“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本王一定要得到血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