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威心中暗暗想着:“难道形式已经到了这种艰难的地步了吗?”
昊京城醉花涧顶楼的那间专属于秦非玉的房间中。
胭脂放下茶水果盘便退了出去。
这半个月的时间,胭脂竟然已经成为了醉花涧中唯一可以自由出入这间房的女子。
房间中,秦非玉依然站在窗口望着远处的庭院。
而在秦非玉的身边竟然还战着一个面容冷峻的男子。
男子身材修长,穿着一套墨绿色锦缎长衫。
腰间挂着一枚同样墨绿色的玉佩,玉佩之上刻着一个轲字。
那男子开口说道:“想不到这间妓院竟然是你开的。”
“你想不到的事还有很多。”秦非玉如此说道。
那男子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南地不会掺和昊京城之事。”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皇叔的意思?”秦非玉问道。
“都一样,我父王累了,以后南陈的事便由我做主。”这说话的人竟然南陈的小王爷,未来的陈留王秦轲。
秦非玉先是一惊,紧着这笑道:“那我在此恭喜王弟了。”
秦轲要比秦非玉年轻两岁。
“不瞒二哥,这次我进京就是来受封的,父王已经上表陛下,将陈留王的位置传给了我。”
秦非玉望着远方似笑非笑。
“说说吧二哥,你今日找我来这天下第一的妓院醉花涧,到底所谓何事?”
秦非玉眼神深邃地长叹了一声才道:“我有一事相求。”
秦轲立刻冷漠地道:“我说了南陈不会掺和皇位之事,你和大哥的事就由你们自己……”
秦非玉打断秦轲道:“不是这件事,我有一件私事相求。”
“哦?”秦轲疑惑地看向秦非玉。
秦非玉与秦轲对视了一眼突然问道:“王弟可曾婚配或者可有意中人啊?”
秦轲疑惑地看着秦非玉。
两人又在这房间中密聊了许久之后,秦轲才骑马离开。
而在醉花涧二楼的一间房中,一个敞着衣服满脸酒气的男子正左拥右抱地笑闹着。
一边亲了一下怀中的女子,一边将一大把银子洒向空中。
看着那十几个姑娘笑闹着抢着银子,男子哈哈大笑道:“好——小爷今个儿高兴,都给小爷燥起来,伺候好小爷少不了你们的银子。”
一群莺莺燕燕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笑着说着。
“孟公子好久不见还是这么大方。”
“就是,这大半年不见可想死姑娘们了。”
这群莺环绕的男子竟然是孟琅。
其实孟琅早就该回京了,他也确实是从被魏无极放了之后便回了京。
不过还没等进昊京城的城门便被人带走了。
确切地说是被带进了皇宫进行了秘密审问。
直到三天前才被放了出来,这期间他倒是没受什么苦,甚至在皇宫的山珍海味的陪伴下胖了一圈。
但这其中到底有多凶险也就只有孟琅自己才知道了。
刚一出皇宫回到家中,孟琅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与自己爷爷商量局势。
而是立刻写了一封休书昭告天下,他孟琅撕毁了那张与穆萧萧的婚约。
这件事立刻在昊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绝对是一个大新闻。
而其实在这之前穆威战败损失二十万兵马的事已经传遍昊京城了。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穆威完了,穆家也倒台了。
在这个时候孟琅偏偏提出了毁婚,这无异于是对穆家过河拆桥,雪上加霜。
此举立刻使得所有人都在议论孟琅的不仁不义,现实不堪。
见穆家不行了,他便极力划清与穆家的一切关系,此等行径当真是令人所不齿。
但孟琅似乎对于那些谩骂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整日依然如之前一般遛猫逗狗,流连于花街柳巷。
一个穿着单薄的姑娘伏在孟琅身上,春葱般的白嫩手指在孟琅胸口画着圆圈,笑着问道:“孟公子,您真的舍得休掉您那位如花似玉的未婚妻啊?”
孟琅撇嘴嫌弃道:“什么如花似玉,整个就是一个假小子,小爷我还没过够逍遥日子呢,能让她拴住小爷吗?”
“再说小爷早就看不上她了,她也看不上我,不如小爷就做一次好人成全那傻丫头,让她天高任鸟飞去吧。”
“她那只小家雀谁愿意要谁要,反正小爷是不稀罕。”
说着话孟琅捏了捏怀中女子的脸蛋说:“那木头哪有你们惹人疼啊,快让小爷亲两口。”
顿时惹得一众女子笑道花枝烂颤。
这一晚孟琅本该过得很快活,但是奇怪的是真到了该休息的时候,孟琅却没有留下一个姑娘陪他。
月华如水,孟琅倚在窗前,将一壶酒胡乱地向嘴里倒去。
酒液浸湿了他的袍子,他却仿佛仍然不绝。
淋在头上脸上的酒液顺着脸颊流进嘴中,本该是辛辣的,可是不知为何此刻流进嘴中的酒却是那样的苦涩,带着淡淡的咸味。
“萧萧,对不起,忘了孟琅吧,就让那个孟琅依然停留在你所厌恶的玩世不恭的样子吧……”
“愿……愿你余生每一天都碧空如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