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京城内,醉花涧。
这座昊京城中最有名的风月之所已经很多天没有营业了。
当初穆威的尸首就在离醉花涧不远处的大街上示众,几日间那条街上死了一人又一人,醉花涧自然也受其牵连。
顶楼之上,秦非玉静静地坐在那张太师椅之上,脸上带着不健康的红晕。
他披散这头发,手中握着一个青花酒杯。
望着窗外远处的那间小院,秦非玉眼中泪花开了又败……
那间本该属于花间姑娘的小院已经被夷为平地,此刻在原地之上一座气派不凡的别院正在一点点成型。
而那别院的主人竟然从最初的皇帝秦曜阳变为了太子秦弘。
秦非玉满眼恨意,猛得用力,竟然将手中的青花酒杯捏成了碎片。
鲜血顺着秦非玉的手掌滴在地面之上,发出令人心颤的滴答声,如梦中已逝人的叹息一般。
“殿下,您别这样——”胭脂急忙蹲在秦非玉身边,用手帕包住秦非玉的手。
可是秦非玉却反手抓住了胭脂的手,醉眼朦胧地哭着道:“花间,你回来看我了?我是不是很没用啊?当年为了这个位置我负了你……如今为了这条苟延残喘的命又负了你……”
胭脂看着秦非玉此刻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心疼,眼中也是泪珠滚滚。
“不,殿下,花间姑娘自道您为她做的一切,她不会怪你的!”
秦非玉摇头,依然看着胭脂说:“可是花间,我什么也没做啊,我甚至都无法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安息之所……”
“我秦非玉活着就是个天大的笑话——”秦非玉猛得站起身嘶吼了一声。
一把拿起一旁的酒壶大口灌了起来。
胭脂拉住秦非玉哭着道:“不,不是的殿下,在胭脂心中殿下还是那个丰神如玉的玉王殿下!是……是胭脂……一切都是胭脂的错……”
胭脂说到这里颓然地瘫倒在地,梨花带雨,满脸愧疚。
捂着自己的胸口,胭脂终于是忍不住说道:“都是我……都是我害了殿下……”
秦非玉满脸醉意,看着胭脂问:“花间,你怎么害我呢?”
胭脂摇头说:“我不是花间,我的真正身份是……”
砰——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侍卫撞开了门滚到在地,将胭脂给惊得站了起来。
那原本就要说出口的实情又忍了回去。
这个侍卫正是顶替秦墨位置的侍卫,是秦非玉的亲卫。
此刻这个侍卫捂着胸口表情痛苦地从地面上缓缓爬起来。
秦非玉一下子酒就醒了大半,看着那侍卫喊道:“你做什么?”
一道身穿白衣的身影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
“秦非玉,你到底还是输了……”
“陈将军——”秦非玉震惊地看着那道身影,来人正是陈惜命。
陈惜命腰间挂着双股剑,后背之上背着一杆银白色的长枪。
脸色依然如西北之北的雪山一般冰冷,陈惜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摘下了后背的长枪。
长枪在空中带出一道银光,轰得一声将秦非玉面前的那张太师椅击得四散飞射。
惊得胭脂忍不住大声尖叫了一声。
“你还想在这张椅子上坐多久?”陈惜命的声音冰冷地如同寒冬湖面之冰。
那个侍卫刚要起身攻击陈惜命,秦非玉骤然怒喝一声:“退下——”
那侍卫一愣,但是看到秦非玉不善的眼神,最后还是躬身退了出去,将房门紧紧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