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烧。
青年随手将体温计放在茶几上,手背覆住额头,微微拧着眉,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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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准备按响门铃的纪嘉禾抬着爪子,还没来得及按下去,门便从里面打开,一个粉粉嫩嫩的娃娃仰着脸看她,随后笑弯了眼,抬起手,软软糯糯的要抱。
纪嘉禾一颗心都化了,蹲下身,将刚才在楼下买的小礼物放至玄关处,抱起小奶娃,关了门,唬他:“程程,你可不能随便给人开门,要是坏人把你拐跑了,你可就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漂亮姐姐。”
程呈压根不怕她,搂着她的脖子便是“吧唧”一个口水印。
程予白和程漾高三的时候确认关系,便一路携手走到了大学毕业,奈何程漾太过强势,欺压到程予白只能躲在角落瑟瑟发抖,某日,小受突然崛起,扑倒程漾,而后一炮中奖。
纪嘉禾闲来无事会跟程漾视频,这小家伙就会在一边指着程漾手机里显示的她的脸,一脸困惑的去问他爹:“小白,为什么这个漂亮姐姐待在盒子里?”
后者难得正经,淡淡一笑:“因为她是妖女,放出来会祸害人,魅如罂粟,荼毒终身,吸人魂魄,掏空那人心里一整片地方,罪孽深重。”
“你给我的评价还挺高。”
纪嘉禾打了个哈欠,慵懒的眯着眸,避重就轻,漫不经心的语气。
纪嘉禾自然知道他的话中有话,也知道他一语指的是谁。其实她知道,江砚自她离开后过的不算好,她都知道。
这个时候她就会很果断的挂掉电话,扔了手机,选择闭门思过。
怎么就是她的错了呢?
“哎哎,纪嘉禾,把我孩子放下来啊,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可不是你的玩具。”程漾换好衣服出来,看着纪嘉禾抱着小橙子温柔欢喜的模样,笑着打趣她,“这么喜欢,干嘛自己不去生一个?”
“跟谁生,跟你吗?”纪嘉禾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抬手,轻轻捂住程呈的耳朵,睨她一眼,“那可不行,我怕你老公打我。”
“你可以跟江砚生啊。”
程漾真心觉得他俩错过实在太可惜了,江砚有多爱纪嘉禾她们可都是知道的……前几年还在等着吃他们的喜糖,结果下一秒就听见两个人疑似分手的消息。
于是程呈可怜的被赶去找自己的老爸,让程漾趁机八卦:“哎,你跟江砚到底是因为什么分的手啊。”
“什么时候分的手,”纪嘉禾哼唧一声,“我之前在那边出车祸昏迷了大半年,他一次都没来看过我,飞不过来也就算了……他连一条消息都不给我,我一生气就跟他失联了,应该不算分手……吧?”
纪嘉禾伸手拿过身侧的抱枕,哼哼唧唧。
“就因为这个?”
“这件事情很值得生气的好嘛!我可是从鬼门关里爬回来的,要不是当时因为你抽不开身,你会不去看我吗?再说,你不是也被我吓得整宿整宿的失眠……?”
程漾摸摸下巴,点点头,实话实说:“这倒是真的……不过我还是要说,那万一人家真的有事儿呢?”
“我不信他没有寒暑假。”
那次车祸她差点没挺过来,在重症监护室待了大半年才被转入普通病房。
她曾以为自己就要死翘翘了……却又模模糊糊的记着江砚。
那家伙……视她为光明且一直依赖着的少年,失去他怎么办呢?
她都决定回宁和大读研……来完成她半毁掉的约定了。
但他却什么消息都没有。
没有慰问,没有电话,没有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