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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闭府思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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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冰丝刀穗她的确抽不断,而是她醒来那日瞧见沾在卫良和衣上的。

但此时贺桩又岂会说实话?况且,颜氏兄妹袭击她,打伤何辅,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只听她戏谑一笑,贺桩淡然转过身来,眉目含着嘲弄,“时央郡主未免也太瞧不起一个将死之人!即便我一介怀有身孕的弱女子奈何不了他,可在座的也是见识过何辅的身手。那日金殿之上,他的武功可不输裕王!若非你兄妹二人联手,又如何败得了他?”

颜时央面色惨白,连退几步,心知无可再争论下去,只道,“如此看来,你们南盛当真无半点议和之意,也罢,时央告退!”

这时,她可不是想走就能走的了!

皇帝赫然站起,往前走了一步,威严的嗓音在大殿半空回旋,“哼,堂堂南盛岂是尔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地?”

话音一落,只见殿外一阵急促如雷的脚步声,大殿已是被禁军团团围住。

颜时央浑身散发着一股杀伐之气,回身道,“两国交战,不杀使臣,不欺妇孺!南盛难道打算背信弃义?”

卫良和眸光一闪,生怕皇帝当真一怒之下杀了颜时央。解释南理便有了说辞,挥师北上,南盛将背腹受敌。

于是,抢在皇帝开口前,冷声道,“北燕欺负内子在前,如今你不觉这番说辞可笑?不过,南盛素来是礼仪之邦,断不会做谋害使臣之事。近日京都尤为不安生,王锋卓青裴泽,护送时央郡主出城!”

王锋三人干脆利落地应道,“是!”

卫良和这般处理,南盛占了仁义礼智,自然稳妥。不过,他抢在皇帝前做决断,皇帝自然颇为不喜悦,拂袖转身落座,“北燕一事既已查清,朕也乏了,众爱卿若无事启奏,便散了吧!”

卫良和费劲心力地反驳颜时央,连同贺桩遇袭一事,圣上竟无半句决断,说好的彻查呢?

果真是利用完了就丢!

就在皇帝起身准备离去时,金殿之内忽然响起两个声音,“父皇/陛下请留步!”

皇帝寻声望去。只见卫良和与长公主容萱堪堪跪地,不由拧眉,那日在御书房,他要跟容萱说得一清二楚,大驸马犯了滔天大罪,官复原职绝无可能!

他并不想再理会此事,便望着卫良和,面上透着不耐,沉声道,“爱卿有何事啊?”

卫良和盯着面前的雪白毯子,朗声道,“臣还有一事启奏。”

皇帝微微颔首,“爱卿不妨直说。”

卫良和直言,“臣回京突袭裕王那夜。原本可将他置于死地。可大驸马突然赶来,非但不帮着臣对付裕王,反倒要刺杀于臣。还请陛下替臣讨个说法!”

萧王与容萱默声道,“一派胡言!”

一个“私吞军饷”的罪名就够呛的了,私自放走裕王,那可是罪加一等!

萧王顿觉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这个柯景睿,到底背地里还瞒着他多少事?

莫说保住他,能不连累自己,他就烧高香了。

卫良和深眸里透着坚定,“那夜大驸马虽一身蓑衣,可臣曾与他同袍同食,他的身法,臣最熟悉不过!臣不过流落民间短短数载。却已物是人非,大驸马非但私吞军饷,还加害于臣,委实叫人心寒!”

此时,太子起身,眉梢带喜道,“这可不止叫人寒心哪!大驸马私自放走裕王,莫不是背地里有什么阴谋?”

说完,还捎带着睨了萧王一眼,眉目里尽是得意。

这回,萧王可是痛失了一只有力的臂膀。

长公主闻言,心头不由一紧,没料到柯景睿竟如此沉不住。

她放下冷下脸来,反声质问。“卫统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军饷下落不明一事,父皇尚未有论断!你又口口声声说他私自放走裕王,还加害于你,可有证据?莫不是别有用心吧?”

卫良和草草扫了她一眼,脸色凛然,厉声问道,“别有用心?臣倒是想起来了,内子遇袭前,可是接到了长公主府上递来的帖子,却又是馥云公主的马车在神侯府外候着。臣倒想问一问,长公主怎会无缘无故地过问内子起入族谱之事?”

便是皇帝,顶多也只是施个压,过问一下,也不宜干涉氏族内部之事。否则,任氏家主的地位又岂会如此受人尊崇?她一个公主,管天管地,竟还管到他内宅之事,别有用心,还不知说的是谁!

白纸黑字红印,容萱无法反驳,只得硬撑,“卫统领忙于朝政之事,怎么,本公主关心关心你夫人,还错了不成?”

没错,可谁信?

他面色铁青,反语道,“内子一出府便被北燕盯上,公主岂会有错?”

贺桩瞧着火候差不多了,她并不介意再添一把火,面上哀戚,咬着唇委屈,作势抹一把辛酸泪,隐忍道,“错也只错在臣妾大意了。”

一时之间,群臣议论纷纷,似乎对长公主的言辞颇为不满。

皇帝气怒,不悦地发声道,“萱儿,你少说两句!”

她怎会变得如此鲁莽?便是馥云,也知在这个节骨眼上,避其锋芒,她竟然还敢往枪口上撞,叫他如何保得住她?

卫良和又正色道,“私吞军饷一事,乃太子殿下上奏,臣自然不敢胡说。”

此事他再清楚不过,却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贺桩默默听着,心觉有趣得紧。

而太子亦应声附和,“悠云,皇兄知你一心想要救妹婿,但将士在边关流血流汗,拼死拼活,大驸马身为将首,不以身作则,反而私吞军饷,他犯下的可是滔天大罪!”

“皇兄这说的是什么话?”萧王如刀削般的五官冷凝,道,“单凭大驸马与任知荃的书信往来,便可定罪?当年卫家的妾室为诬陷凝菡郡主,凭借的不就是捏造的书信?”

贺桩没想到,容禹竟当众揭自家夫君的伤疤。

卫良和可是当年冤屈的受害者,当真叫他不可反驳!

幸亏贺桩还留有这一手。

只见她缓缓站起,发间的玉簪随之轻晃,更衬得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声音若黄鹂出谷,“白纸黑字若当不得真,那有人开口呢?”

萧王一听,只觉荒诞得很,冷嗤道,“卫夫人莫不是有本事叫死人复活?”

贺桩但笑不语,忽而捏着心口出玲珑剔透的玉令,笑道,“萧王殿下莫不是忘了,臣妾可是任氏家主的正经嫡女了,而前桂城知府也姓任!”

天下任氏,皆受家主管束!

他话音一落,只听殿外忽而响起一阵爽朗不羁的笑声。由远及近……众人转身,循声望去,只见大殿朱门中央出现一道袖长的身影。

那身影走得近了,才瞧清他头裹罗万字顶儒帽,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

中年男子生得玉树临风,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身形修长高大却不粗犷,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此人,正是前太史令,任氏一族的现任家主,任储运!

任储运带着两袖清风款款走来,朝着皇帝作揖行礼,不需行跪拜礼,“草民见过陛下。”

皇帝连忙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虚虚扶起他,笑道,“储运兄不必多礼。你我兄弟二人,可是多年未见!”

任储运不卑不亢道,“陛下盛宠,草民惶恐。”

素来端庄沉静的宸王妃任芝华,在他面前露出几分女儿的娇态,甜笑着唤了句,“爹爹——”

贺桩跟着。也屈膝行礼,“见过义父!”

任储运应了一声,又往贺桩那儿望着,眉宇间满是快意,向皇帝道,“草民这一双女儿,一个是掌上明珠,一个是心头金花。实不相瞒,草民此次入宫,便是知这心头金花受了委屈,想问个明白。”

皇帝一听他这是兴师问罪来了,面上颇为过意不去,直道,“还是储运兄教女有方,朕……说来惭愧,教出的这一对嫡公主,任性得很。储运兄不必多说,朕自会惩馥云闭门思过,罚一年月银。念在悠云已有身孕,便罚抄十宗经卷!储运兄,您看如何?”

贺桩险些丧命,而皇帝却只罚二位禁闭公主抄经书,护短也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吧?

任褚运登时面色一沉,“二位公主插手氏族之事,陛下既发了话,草民自然不敢妄言。不过草民此番入宫,可是身负使命。”

皇帝转身落座,抖了抖袖子道。“储运兄无事不登三宝殿,不妨直说。”

任褚运不紧不慢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份联名上书,显是有备而来,从容道,“铭城沈家、北面胡家、沁州徐家的家主听闻此事,颇为不满,吵着嚷着要进京向陛下问个明白,成祖遗诏曰皇室不干涉氏族之事,容家可还作数?”

“草民深知此事并非陛下本意,几度安抚,这才叫他们消了气。不过,几位家主却是一同附了议,还请陛下过目。”

他话音一落,自有候在一旁的太监轻手轻脚地上前,呈了附议书给皇帝。

皇帝粗粗浏览一遍,附议书确如任褚运方才所言,此为一。二则,亦列了柯景睿的罪证。

这两年盛燕鏖战,双方僵持不下,内耗极为严重,国库空虚,皇帝不得不效仿成祖当年,倚仗几大望族出资备粮草。

四大家出资原是为大盛前途着想,体恤边关的将士,没想到大驸马中饱私囊。皇帝老儿身为老丈人,不给个说法,实在难以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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