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随即卞东桑就眉头一皱说道:“这么高的名次,诸生必然有疑……”
胡成安闻言再次一拱手,说道:“回大人的话,这点卑职倒也想到了,并和武夷先生谈了一下,武夷先生认为诸生要是有疑,可以自去查阅,卑职也是这么认为的,还请大人定夺。”
卞东桑闻言,眉头一展,但随即又是轻轻一皱,说道:“如此却还是麻烦,既然不是第一名,那么第几名都无所谓了,既然几年取二十名,可把他放在末尾,如此或刻减少些麻烦,你以为如何?”
第一名即县案首,按此时的规矩可以不参加以后的府试、院试,直接取得乡试的资格,也就是直接成了民间所谓的秀才。
而除第一名外,其余的都要进行府试、院试,既然如此,第二名和最后以后的待遇没什么区别,一样的见官不拜,一样的每月六斗米,一样的免除个人田赋徭役。所以卞东桑才会有这样的说法。
“大人所见极是。卑职也欲如此,只是怕大人不肯尔。”胡成安笑道。
“哈哈哈,本官岂会在乎这些虚名!”卞东桑也笑道。
胡成安却在心里暗暗撇了撇嘴,然后继续说道:“大人,武夷先生想见见沈清云,要卑职引荐,卑职说不如由大人你来引荐。”
“哈哈,这事回头我宴请他时再说。”
……
第二天,三月一日,天色只是鱼肚白时,沈三儿便起来了……在铺子里吃了沈六儿最喜欢吃的莲子粥,蟹黄包,沈清云与沈三儿一起往县衙门口而去。
而因为今天是县试最终定鼎的一天,前往县衙的人,不但不比前三次少,反而比以前多了。其中不乏穿着绫罗,衣着华贵着,这些人之所以去,和榜下捉婿是一个道理,如果看到年轻、相貌可以,有潜力的,他们会暗中打听,然后托媒婆说亲。
而还是和以前一样,将近巳时,县衙里一声锣响……而这声锣响仿佛比以前有着更大的威力,县衙外围的水泄不通的、嘈杂如菜市场的人群瞬间定格!
即使躲在最外围的卞赛与卞敏也是如此!
榜单展开,第一名,丁盛之,山阴人;第二名,孙有道,武陵人;第三名,赵文鸣……
通过之人以及伴随通过之人而来的人顿时欢声雀跃,场面欢腾了起来,随即“我过了,五年,终于过了!”“哈哈我也过了,八年!”“恭喜、恭喜”之类的声音在县衙外爆起,欢腾声一片。
而在欢腾声里卞赛的心却在下沉……毋庸置疑,虽然知道沈清云根基浅薄,但此时她还是希望沈清云能够中的,但现在过千帆皆不是。
“昨晚爹爹喝少点就好了!都不省人事了!今早我该问问爹爹的……”
心里带着些清怨与自怨,眼看纸张已经完全展开,卞赛一低头,正想去拉卞敏一起回去,而就在这时卞敏突然一指榜单,急声道:“姐姐,你看,他中了!”
“啊!”
卞赛蓦然抬目,只见榜单的最后一行赫然写着:第二十名,沈清云,沈家庄人。
霎那间眉间、眼角俱是笑意,下一刻转首已是树上的人。
而在此时沈三儿正昂着脸,一脸焦急的第十八遍问着沈清云:“小七,中了没有?”
“中了。”沈清云在树上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说道。
虽然他自认为应该得中,不然读了两辈子的书都白读了,但刚才他心头还是有一种如山重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