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没有抬一抬头,声音颇有些冷淡,“还没有到上课的时辰,不必彼此打扰。”
哪有一点做先生的样子!
景瑚也懒得理会他,坐下来开始发呆。不知道那个女子到了香山,能不能过的好,应该不会再去寻死了吧?
又不知道今日柯明碧生的孩子,又会是男是女。她刚好已经离开了这里,也算是避过了伤心,从此永宁郡王府里的事情,和她就再没有关系了。
“若是无事,不如多看看我给你的书,许久不曾上课了,别忘光了才好。也别又在我的课上睡着了。”
她才有几分惆怅,顷刻间被孟鹤亭打乱了思绪,不再想那个女子的事情,转而在心里骂起了他。
她明明就睡着过那么一次,说的好像她很惫懒似的。不过与其去想那些她控制不了的事情,的确还不如看看书。
这段时日虽然没有上课,还常常出门,可是她也给自己定了每日要完成的功课,没有一日偷懒。昨日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她也还是完成了自己定下的目标才休息的。
孟鹤亭下手的确够狠,这半日的课程,把她过去半个月学的东西都考校了一遍。幸而她是下了苦功的,经过上次的事情,绀青更是用功,因此她们完成的都还不错。
孟鹤亭从来也不会夸人,只是点了点头,好像也是很大的让步了似的。
课已经上完,景瑚却还是有些不想走,她开口问他,“在你们敕勒,男子也可以纳妾,有很多女人么?”
问的是这样的问题,他反而看了她一眼,“敕勒人和你们不一样,女子的地位要高的多,寻常人家,都是一夫一妻的。”
景瑚讶然,她没想到一直被燕梁人看作蛮夷的敕勒人,居然在婚姻之事上这样想的开。
“这一点上,的确还是你们敕勒更好。”
孟鹤亭却又继续道:“可上层的贵族,仍然是和你们燕梁人一样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当年你们燕梁的公主嫁给了单于,要求单于散尽姬妾。”
“明面上是为了你们燕梁的颜面,可实际上单于的许多阏氏都来自与不同的西域国家,只是帮她树立了更多的敌人罢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话音中带出了丝丝缕缕的不屑,还看了景瑚一眼。她也是他眼中的上层贵族,难怪他很不喜欢自己。
而他说的公主,是昭永十四年去往西北和亲的贞惠长公主,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年岁差的多,景瑚对她的印象也有些模糊了。
她后来听过这个消息,当时她还觉得,今上这是心疼他的女儿。从没有换过角度想一想。从前她见事太浅薄了。
“那你呢,你的父亲有妾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