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有什么事,是绀青,她生病了。”景瑚一边说,眼泪刚好就落在她手中展平的手帕之上,还免了她用它去拭了。
柯明叙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他也害怕听到永宁郡王府的什么消息。
害怕祖父并不是像他想的那样,想利用他将谢家人也拉到他和永宁郡王的窃国之计当中去,而不过是要将他远远的调开,以免坏了他的打算。
便如他一开始听到小县主也要下江南之后,一瞬间从脑海中冒出来的想法一样。他觉得许侧妃是为了让小县主避祸。
不过,这样的想法在见过县主出行的排场之后,便很快烟消云散了。这么大的阵仗,燕京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小县主是绝逃不开的。
“朱大夫想必已经给绀青看过了吧?可有说她是什么病?若是不成,方便的话,我也可以去替她看一看。”
景瑚摇了摇头,“早晨的时候朱大夫还给她看过,开了药方,已经在煎药了。我出来的时候,绀青已经休息了。”
“而且我也已经打算明日到了扬州,便将她送下船,到我三嫂家的老宅里好好休养。请了扬州名医来,慢慢的治就好了。”
她已经不再落泪,说到这里的时候更坚定了她的心,“不管是什么病,给绀青请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总是能慢慢好起来的。可是我怕的是她的心没法好起来。”
景瑚仰起头,看着柯明叙,“小柯大人,你能不能帮我绘一副孟鹤亭的画像,我想让我三哥哥帮忙,去西北找一找他。”
“绀青也曾是孟鹤亭的学生,以她对孟鹤亭的情谊来说,那一日的分别实在是太草率了。她应该还有很多的话想和孟鹤亭说。”思念成疾。
景瑚也不愿意求人帮忙,还那样的不磊落,她的话于聪明人而言,实在已经白的不能再白。
柯明叙自然能明白她的意思,“不是什么大事,绀青她也会好起来,不要这样难过了。衣裳穿的这样少,还在这里吹风,我看下一个生病的就是你了。”
他轻轻的拉了她一把,和她调换了位置,自己站在风口里,替她挡风。她的碎发很快停止了飞扬,服帖的垂在脸颊两旁。
“小县主若是还有别的事情同我说,那便说吧。若是没有,就快些回房间去吧。其实时辰还早,莹姐儿估计也还没有起床,小县主可以再去睡一觉的。”
景瑚深吸了口气,把自己额上的头发都吹的飘了起来,她从来把柯明叙的话奉如纶音,他说绀青会好起来,那就一定会的。
只是自己打扮成这样见人,她到底是有几分不好意思的。
“原本就是打算探完了绀青就回去再睡一觉的。可是我看她憔悴成那样,实在觉得心里难过,所以才在甲板上站了一会儿。”
言下之意,好像就是没有话要和柯明叙说了。可今日的柯明叙就像“守株待兔”故事中那第一只撞到树上被农人拾起的兔子,自己撞上来,不得寸进尺,简直不是她景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