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摊主是要免了她们的饭钱,柯明叙临走之前,还是留下了一小锭金子。
进了书院,远远的就望见周老先生在房中的窗户前张望了,等进了屋子,又是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开口便是不满柯明叙此时才过来,“可见心里是没有这个老师的,之前说好了要过来,结果午后才等到你。”
柯明叙像是早知道他是这样的反应,为他沏了一壶茶,同他说过了上午做过的事,算作简单解释。
松石书院的下一任山长周其鹿即将要参加春闱,周老先生在此时,自然是不能离开燕京的。就算不是为了周其鹿保驾护航,松石书院里还有很多其他的学子。有他坐镇在燕京,他们也能更有底气些。
这一点无法改变,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劝的,只是分别之前再和彼此相聚一下,认真的道个别罢了。景瑚熟知他的性格,今日其实完全是抱着吃瓜子看戏的心态过来的。
还以为周老先生还要找些由头来为难柯明叙,谁知道这师徒俩坐下来喝茶,气氛却陡然沉闷了下来。
周老先生一连喝了两盏茶,才长叹了一口气,“道远知骥,世伪知贤,叙儿,你已经是历练出来了。今后仍要脚踏实地,公正廉明,真真正正的为百姓谋福祉,也成全你自己的理想与心愿。”
以为和周老先生说话能轻松一些,没想到到分别的时刻,总是沉重的。
下一刻周老先生又和景瑚挤了挤眼睛,“等你们在嘉禾安顿下来,春闱也结束了,到时候老夫就一个人坐船下江南,来找你们。”
他的眼神中有调侃之意,景瑚不好意思起来,掩耳盗铃般的解释,“柯世兄去江南是为官的,我去江南是投亲的,我们并不在一起。”
“您若是来嘉禾,我一定好好招待您就是了。”
周老先生又看了一眼柯明叙,他的茶喝到一半,只得放下了杯盏,“老师什么时候过来,我都是欢迎的。”
景瑚忍不住想笑,年纪越大,越像个小孩儿,非要人人都哄着他他才高兴。
又说了几句闲话,周老先生便要打发柯明叙过去看看周其鹿,“你是状元,这一次的主考官和你的座师也是同窗,或许能对他有所助益。就是不看行卷,陪着他谈谈天也好。”
“这一次考试于他而言实在太重要了,既是松石书院的名誉,也是他的将来,你去开解开解他,别让他太过紧张了。”
柯明叙过去找周其鹿,那景瑚就和周老先生单独在一起了。
看来周老先生就是故意要把他打发走的,柯明叙总是习惯先征求一下景瑚的意见,景瑚并没有什么意见,朝着他笑了笑。
周老先生看见了他的小动作,脸却黑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