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瑚一听说柯明叙也生病了,哪里还有心思在这里听回风啰嗦,“豆绿,去把我的披风拿过来,我过去看看柯世兄。”他们都是病人,也就不用担心彼此传染了。
回风自然是要拦着她的,“小姐,您不用过去了,小的和流雪会照顾好先生的。先生很少生病,过去身体不适的时候,也都是我们照顾的。”
回风有说这话的时候,景瑚早都穿好衣服了。豆绿可不像柳黄,做什么事都要在三思虑过,从来都是景瑚说什么,她就做什么的。手脚麻利,并不比宝蓝差。
说话之间,景瑚已经走出了船舱。她又好几日没有出门了,一下子觉得天地也广阔起来。她们的船行的离岸边不远,不知道是不是准备停靠片刻。
回风还要拦她,景瑚忙道:“我可是病人,回风你最好还是离我有一段距离。你知道我的性子的,也不用拦我了。大不了我不告诉他是你告诉我的,这样行不行。”
回风一脸的委屈,“小的不是怕先生知道了会责罚,只是您身子弱,瞧着那一碗药又没有喝完,您这样先生又要说您了……您还是别去了,外面天又冷,您身子弱……”
景瑚早已经风风火火的又跑回了船舱里,将剩余的药一饮而尽了。她并非是不肯好好喝药,只是方才着急而已。
此刻也着急,连蜜饯都没有吃,任由那苦味留在了嘴里。
回风见状,知道自己拦不住她,也只能由着她往柯明叙的船舱走。
这艘船虽然是柯明叙安排的,他是主人,可是他仍然将最好的屋子留给了景瑚,自己住在船尾。
船尾很安静,流雪坐在一旁的屋子里,举着蒲扇,在为柯明叙煎药。
看见景瑚过来,他站起来和景瑚行了礼,旋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景瑚往房中看了一眼,柯明叙正闭着眼睛休息。
这样倒是正好,他可以不必知道她曾经来过的。
景瑚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子,在他床边的绣墩上坐下。她好像是第一次看见他熟睡时候的样子,从前他们之间,隔着太多的东西,礼教、关系、性别、身份。
可是在如今的这艘船上,在他不会发觉她的时候,她可以什么都不用管。
柳黄总是说她睡觉的时候皱着眉,看起来有很多的烦心事。可是柯明叙的烦心事不会比她少,却是展眉平和的。
他好像永远都是那样沉稳而温和的,这世间的一切事,他永远都能得体的处理好。可是这样的人,不会永远和她在一起。又是她拖累了他,害的他得了这样的病。
若不是同时照顾她和冱哥儿太过辛苦,他是不会生病的。
这样一想,口中的药好像越发苦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