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们既然有权利向千户大人要人,我们现在就去把百户大人救出来,他要是不把百户大人交出来,我们就和他干到底!”
叶思文的话音一落,屋里的军户又聒噪起来。
“等等!等等!”
叶思文用手压了压,道:“兄弟们,我们虽然占着理,但是我们也得通过合法途径去救丁百户,要是让苟大壮抓到我们闹事的把柄,那我们有理也会变得无礼,所以,我们一定要用一种温和的方式去营救百户大人。”
“好吧!文小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狂热的年轻人终于安分下来,听着叶思文安排。
一天之后,灵山镇苟府,凡是能出入的大门,都被丁家嘴百户所的军户和他们的家眷堵住了,军户们带着干粮,带着清水,静静的坐在苟府的大门外,他们举着“还我百户大人”“还我血汗钱”之类的条幅,静静的坐在苟府的大门外。
军户和军户的家眷们不哭不闹,不喊不叫,只是每当苟府有人出来的时候,他们就会堵住他们的出路,不让他们出门。
苟府的下人没有办法,连忙去找到苟大壮报告,苟大壮接到消息,立马怒了,这群卑贱的军户,居然敢堵自己的大门,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苟大壮立刻下令,让人去镇外调他的亲兵营进来,把这群胆大包天的军户赶走。
传令的人刚走到门口,又被苟大壮叫了回来,就在苟大壮下令的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前两天解决好丁大云的事情,去见袁育才,袁育才给他说的话。
苟大壮见到袁育才之后,袁育才首先赞扬了苟大壮,因为苟大壮处理丁大云事件处理得很好,既没有吵也没有闹,轻轻松松的就把丁大云搞定了。
之后袁育才又告诉苟大壮,现在山东巡抚衙门看灵山卫看得正紧,若是让山东巡抚衙门知道了这件事情,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所以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让灵山卫安稳下来,无论是表面上的安稳还是内部的安稳,至少得让外人看起来很安稳,让山东巡抚衙门找不到介入灵山卫事务的口实。
苟大壮不傻,他知道若是自己今天真的把亲兵营调进来赶走门口的军户,那这件事情的影响就大了,军户们现在占着理,既不吵又不闹,就是堵堵门,也不是什么严重的行为,若是自己先动用刀兵,那自己这一方的道理就输完了。
灵山卫内部火并可是大事,到时候,山东巡抚叶大人就可以以此介入灵山卫,把灵山卫藏于黑暗中的事情统统挖出来,到时候,可就不是喝兵血,吃兵肉的问题了。
可是,不赶走门外的军户,军户们把苟府的几个出入的通道都堵住,外面的日常用品拉不进来,府里的屎尿垃圾拉不出去,这可是一个大问题啊!
而且堵久了,就是没事,也变成有事了,所以,必须找一个温和的方式,把堵在苟府门口的军户弄走。
为了保险起来,苟大壮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他让人从府里的密道出去,前去胶南城,向袁育才请示,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另一方面,苟大壮派人镇抚苟一迢出去和军户们交涉,问一问军户们有什么要求。
做了两手准备,苟大壮便开始紧张的等待消息。
很快,出去和军户交涉的镇抚苟一迢便回来了,他满头冒汗,向苟大壮道:“大哥,这些卑贱的军户说,他们什么也不要,只要他们的百户大人丁大云,还有历年来被你吞没的军饷税银!你一天不交出来,他们一天不走。”
苟大壮勃然大怒,咆哮道:“你难道没有告诉他们,丁大云已经死了吗?人都死了,老子还怎么把丁大云交给他们。”
苟一迢抹了抹自己的汗水,道:“大哥,我说了,我去送公文的时候就说了,可是他们说,他们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见不到丁大云的人,就要见到丁大云的尸体,两样总得给他们一样。”
“娘的!”苟大壮吼道,“你难道没有告诉他们丁大云的死和我无关?”
“说了!”苟一迢哭丧着脸,道:“可是他们不相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