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一张无形的薄膜。

他站在月华流转之下，看着遥远的西方，轻声问道：“师父，你还好吗？”

良久，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他的脑海：【无碍。】

黑面具道：“我曾告诉过她不可以受伤，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那句话的含义。”

【如此，便很好。】

黑面具轻轻的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道：“在被告知自己的记忆可能被封印了之后，她一直在研究这方面的巫术，如今，应该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解开第一道封印。”

【这便是你阻止他们见面的理由？】

黑面具道：“从前，是他们选择放弃了她。而如今，我想要让她自己来选择。师父不是也一直都希望她能够选择自己的人生吗？即便她最终选择离开……”

【随你。】

不等他说完，那边传来淡淡的两个字，便又失去了回音。

黑面具仰头望月，嘴角不由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喃喃道：“随我……就是说默认了吗？”

杜门镖局，地下室。

白牙对外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她此刻刚刚召唤来了石虎和石海的魂魄。

她成功了，眼前的两个魂魄跟城安司画卷上的两人很像。可是，这两人却已经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

他们只记得今天的事，记忆中自己一直在黑夜中飘荡。

完全没有作用。

白牙有些丧气，同时还有些不解——为什么会这样呢？按照她的推测，这次幕后的黑巫师应该是拿到诛黑令的白巫师。

白牙也拿到过诛黑令，那里面的巫术传承并不完整，其实仅仅只是一个巫术而已，只能算是诱饵。而拿张诛黑令，应该是如光明令一样的东西，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发挥作用。

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背后的巫师虽不知有多少人，但每个人应该都只会一种黑巫术，绝对不会是一套完整的传承。而且，九成九不会是圣殿或者巫王殿的人，如此，他们也不可能会禁术，所以，他们不可能懂得如何封印记忆，尤其是鬼族的记忆。

按理来说，只要白牙把魂魄召唤回来了，他们的魂魄就一定还活着，就一定会记得自己是如何死去的，这段时间又见到了哪些人，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为什么石虎和石海会忘记从前的事呢？

难道那么巧，对方阵营刚好有会封印术的？

那么，为什么刚好就在这时候封印了他们的记忆呢？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

是余遗吗？

应该不会。若是他真的猜到盖仑调查石虎父子失踪事件的原因，也就不会这么早就把石虎父子的尸体弄出来了。她今日特地让摇光盯着余遗，也是希望以防万一，余遗若是发现不对劲，也不会有时间给自己的同伴通风报信，如此，他们也就没有时间毁掉石虎和石海的魂魄了。

或许一切都只是巧合，暂且认为这事跟余遗完全无关。对方阵营刚好有会封印记忆的巫师，而且在发现有人在查石虎父子的时候就十分敏感的意识到不妥。这时候，他们有必要封印石虎父子的记忆吗？

要知道，封印，总有办法解除的。

而死人若是无法保密，最好的办法是让他灰飞烟灭。

这可比什么封印要简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