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懂什么……”周澈眼睛都红了,被唐柠的话气的。
唐柠一点都不退让,反而眼神睥睨,扫了周澈一眼,“我当然懂,我爹爹是大梁的英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是他,也不敢放言说,漠北没了他,会沦陷,大梁没了他,会消亡……这两年,驸马的本事没见长,这吹牛皮的本事,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唐柠继续难,“漠北回来,驸马迟迟不交兵权,难道不怕皇帝哥哥猜忌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驸马。”
唐柠说的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周澈听着,面部表情隐约有几分扭曲。
唐柠『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对了,还有一事本宫忘了告诉驸马,是我让皇帝哥哥停了驸马的职。不然,驸马肯定有没有时间和我生孩子,驸马知道的,我最喜欢的就是小孩子了。”
她声音很是甜美天真,但其中有多少恶意那就不知道了。
驸马愤怒地摔了杯子。
伸手就要来拽唐柠。
却吓到了唐柠怀里的小猫。
小动物受惊的时候极其容易显出攻击『性』,猫爪儿一伸,即使经过修剪,那爪子也是很锋利的。
驸马右手手背上被挠了好几道,反应过来就想踹猫。
唐柠娇喝了一声,“不准踹猫,这是皇帝哥哥赐给本宫的。”
“好你个……”驸马脸都涨红了,他恶狠狠地瞪着唐柠,眼底没有一丝温情。
唐柠身边的婢女眼神一沉,正要冲上来保护她,却被唐柠做了个手势打断了。
“驸马是要打我吗?建安真的心里好难过啊!”唐柠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模样。
驸马怒气冲冲地走了,袖子甩得啪啪响。
唐柠在他身后没心没肺地笑了,他爱走就走呗,谁在乎?她对驸马,没感情。驸马这一举措,完全伤害不到她。
“公主,可曾看见驸马的眼神,太凶了,好像要把人吃了一样。看得人整颗心都慌慌的。”
翠竹瞧着自家主子笑呵呵的样子,心里急得要命,简直快上火了。
她比公主年幼两岁,从小便守在公主身边,谁对公主有恶意,谁是真心谁是虚,她看得一清二楚,驸马对公主没有半点恭敬之心,她实在是担忧公主可能会因此受委屈受欺负了。
驸马走后,翠竹跟她说的第一件事就是劝诫要她不要太相信驸马,免得受伤。
唐柠当然不会为了驸马跟翠竹争执,再说了,一心为她好的翠竹,和只想利用她的驸马,这两下一比,孰轻孰重孰优孰劣,唐柠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所以你看,即使是在朝堂上如鱼得水的驸马,论眼『色』和心机,只会『吟』诗作对的驸马算什么,他连建安公主身边的的婢女都不如!
他能赢,不过是因为得到了建安公主的一颗真心罢了。
真心是多么宝贵的东西,唐柠想,如果是自己得了旁人真心,绝不会如此伤害浪费,即便不能接受,也一定会好好对待珍藏。
出了公主府的周澈又怎么可能不恨呢?
他攥紧拳头,一遍又一遍得提醒自己冷静,理智,不能火。
可是……
登天路就这么轻飘飘地被斩断了,他心里像被刀割了一样,疼得很。
他捂着胸口,觉得好像有什么本来属于他的东西,突然没了。
“主公有何吩咐……”
周澈眼神阴郁,“在漠北闹出点动静来,我要让皇帝知道漠北没了我,不行。”
唐柠得到消息以后笑了,这天下都是皇帝的,一个臣子,遭了皇帝的猜忌,还敢这么蹦跶,真是不怕死啊!
以前的事情驸马做得非常干净,唐柠也知道要查不出真相来不容易。
就算是真的也有些证据,但是这证据从她手里拿出来,在皇帝那里的可信度也就打了个折。
说不定,说的时候皇帝还会相信,但回去以后想啊想的,就可能不信了。
但是耐不住周澈自己作死。
周澈的兄长喝醉酒杀了人,那人仅剩的哥哥,对周家恨之入骨。
葛越帮了这个人,掩盖了他的身份,把他举荐给了皇帝,让他有机会混入驸马的府邸,让他有机会记下驸马的一举一动,然后禀告给皇帝。
莫伸手,伸手必被抓。
京城中很多贵女都收到了赏梅宴的帖子。
这都入冬了,赏的自然是梅花,邀的不仅有女宾还有男宾,但男宾一边女宾一边,中间设了比赛的环节,可以让异『性』看到自己身上的闪光点,说白了,就是变相的相亲宴。
许多人都靠着这种赏花宴一鸣惊人,或是凭借一手好画技,得个画中美人的美名,或是凭借一手好琴技,得个音中美人的美名,或是凭借一好诗,得个才艺双馨的美名,不知为多少附庸风雅追名逐利的人热衷。
宾客们来得早,打扮的非常隆重,不敢有半分轻忽怠慢,到了要议亲的年纪,可不得使劲展示自己,才华与容貌俱是资本。
唐柠也是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后第一次穿的这么奢华,一个又一个的头饰,压得她脑袋都要抬不起来了,看起来活像个珠宝展示台,唐柠也不需要这些身外物来衬托自己的高贵,干脆摘了只剩三两个。
到了的宾客,唐柠命人给他们每个人都备了暖炉,冬日的寒气,一下子就被驱散了。
唐柠则端坐在梳妆台前,任由那几个手巧的丫头为她穿上厚厚的保暖的衣服,然后为她描眉,为她点唇。
赏梅宴的主位,从来都是主办的贵女坐的,唐柠一来就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如同一颗小太阳般耀眼夺目——至少绝大多数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众人只见她威仪『逼』人,颇有建宁王爷的风骨,就是瘦得太过分了,只剩了一把骨头,浑身竖着冰刺,再也找不到以往那个丰腴的活泼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