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的『色』,艳丽而不妖,梅花的香,清幽而淡雅,梅花的姿,苍古而清秀,在凛凛寒风之中,红梅傲然怒放在枝头,让人眼前一亮。
“本宫听说张太傅家的女儿,天资过人,有才又有貌,不知道本宫可有这个荣幸见识见识。”唐柠慢悠悠地扫过了那对姐妹花。
大概是之前唐柠给她的印象太吓人让她感到了不快活,也可能是真的被唐柠镇住了,反正不管哪一点,她今儿个没出现在赏梅宴上。
张若仪以身体不好,需要在家修养为由没有过来,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她必定是因为之前和驸马有所牵扯的事情才没有过来。
但张太傅的两个庶女却来了。
她们的眼睛不受控制的一亮!心中又惊又喜,惊得是建安公主竟点了她们,喜得是嫡姐装病不来,她们早已做好了一鸣惊人的准备,只是以往嫡姐根本不会让她们有出风头的机会,可是今天……
哈哈。
这都是造化。
她们心下一喜,顿时出列行礼,盈盈拜倒,“臣女正是。”
“好一对标致的姐妹花。”唐柠微微一笑,端庄风雅。
在宴会上,最出风头的,应该就是张若仪的一对庶妹了,张若亭打扮得清水出芙蓉不说,还带来了自己抄的佛经送给了唐柠,最后还弹了一曲子给唐柠,顾盼间满是动人的风情。
张若昀翩翩起舞,整个人轻盈的好像就要飞天一般,而那萦绕在鼻尖的梅花香,更是让人心里『荡』漾。
原本胶着在张若亭身上的目光不由地就落到了正在飞舞的张若昀身上。
这场宴会,最终成了她的舞台,不少青年才俊的目光黏在她身上就动不了了。
当然了这赏梅宴,绝对少不了诗。
“张太傅当年有风流才子之称,迄今仍有美名,你们是张太傅的女儿,想来自小也是四书五经都读透了,先前已有其他千金赋诗一,你们可会作诗?”唐柠温柔地说。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张若亭一脸的自信。
“妙哉,妙哉,这张府原来还有一个才女!”
张若昀捏了捏掌心,仪态大方,“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妙哉,妙哉,这张府的姑娘,个个都才华横溢!”
唐柠的眼角抽了抽,这诗,抄得也太光明正大了。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唐柠呢喃着,拍手大赞,“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这两咏梅诗写的真是太好了。”
张若亭张若昀两人进退有度,谈吐有方,『吟』的一好诗,才华竟不亚于张若仪。
这么一来,很多人都对这两个女孩,改观了。
这几年来生的事儿,先是几个姨娘被赶出府,有的卖有的杖毙,接着就是张太傅的庶子庶女接二连三的出事儿,但嫡出的却越过越好,尤其是那位张若仪张小姐,可以说是芳名远扬,该不会……
后院女人,就算要使点什么手段,肯定也会将自己藏在层层『迷』雾之后,让人看不清楚。
水太深,水太深。
赏花宴上的事,迅流传开来。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就没多少时间,这消息就传遍了京城。
张若仪在家里不掩饰自己的愤怒,摔了好几个上好的花瓶,气得浑身颤抖。
那两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她们偷了她的诗不说,还在赏花宴上,出了那么大的风头,甚至败了她的名声,真是气死她了。
还有建安公主,她不是已经疯了吗?怎么又好了呢!
难道是驸马舍不得,没下重『药』,这么一想,她心里更难受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讨厌建安公主,反正就是不喜欢,就是想要给建安公主好看。
但与此矛盾的是为了当上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又不得不主动让出周澈,这让她心里很难受。
她只能告诉自己,这是通往成功的必经之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当然不甘于平凡,她怎么能放下眼前的荣华富贵和通天的富贵路!
只要得到锦城帝的宠爱,她便有机会成为这大梁的皇后!比起状元郎的娇妻,她更想当这一国之母!
她攥紧拳头,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不要想太多。
丫环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大小姐,三小姐和五小姐来了,就在外头侯着呢,说是要给小姐你送她们亲手做的点心。”
张若仪冷哼一声,没有什么好脸『色』,“她们做的点心我可不敢吃,我怕里头被吐了口水,被下了毒。”
她很讨厌这两个心机深沉的庶妹。一面小意讨好她,姐姐长姐姐短,我都听姐姐的,姐姐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姐姐让我往西,我绝不敢往东,转身却偷了她好不容易『摸』出来的咏梅诗占为己有。
两人在赏梅宴上大出风头,这几天张家的门槛都快被媒人踏破了。
这让张若仪很是不爽,两个小娘养的,有什么资格得到众人的赞扬。
她是重生女,她是女主角,理应她得到最多的关注才对。
“让她们滚,这两个下贱玩意儿,也敢来见我。”张若仪说话口无遮拦,气得坐到椅子上,重重地一巴掌拍了桌子,谁知先前有一个被打碎的花瓶碎屑没有清理干净,恰好扎入她娇嫩的手心冒出了血花,顿时婢女们慌作一团,赶紧给自家小姐处理。
张若仪却很是不耐烦,“都给我滚,笨手笨脚的,会不会伺候人,看我的手,都流血了,我看就是我平时对你们太仁慈了,你们才敢以下犯上。都给我去外头跪着,不跪到天黑不准起来。”
张若仪本质上是来自于两千年以后的现代,接受的是人人平等的教育,但使唤人这一套,她接受得的出奇的快。
上学的时候被同学老师压榨,上班的时候倍同事老板压榨,受不了压榨,离职在家做米虫,她心里最痛恨的就是剥削者,然而最令人滑稽的是,她现在就是剥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