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两个人异口同声:
“户江河!”
两个人说着,便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任白一颗心突然又被紧紧攥了起来。敬美筱看着:
“你先进去吧,我去套套户江河的话。”
“好。”任白摇着轮椅走了进去。
任白进了病房,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的黄勤,低低喊了一声:
“阿姨。”
黄勤顺着声音转过头:
“阿白?好孩子,你来了。”
“对不起。”任白面对着黄勤的善良,鼻子突然忍不住一酸,带了哭腔。
“孩子,别哭啊。咕咕总说,你笑着最好看,两颗小虎牙露着,眼睛完成一对月牙,好看,好看。”黄勤复述着章顾的描述,可见章顾平时没少夸自己。
“你是要看咕咕是吧,你们俩说说话吧,下午咕咕就真的要走了。”黄勤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摸索着出了门。
任白把轮椅挪到章顾插满管子和仪器的床边。紧紧攥住了章顾冰冰凉的手。
“怎么就把我抛下了呢,我们房子首付都攒了三分之一了。不过啊,我知道,你选择了这种方式结束生命,也花费了很大的力气吧,活着一定会比死更难吧,才会这么选。你放心,我虽然活得时间不长,但你是我一生所爱,我也确信,我没有爱错人。那边,没有我,应该也不会有我给你带来的这么多痛苦吧。对不起,大头咕咕。”任白说完,已然趴在章顾的身上泣不成声。
等任白慢慢地起身,无意间拨弄开章顾的病号服,却发现了一个新鲜的纹身,这个纹身,她从未见到过,准确地说,这是章顾第一个纹身。
“IDONOthaveWillinGandhope,
DiEistdiebeste,
MaNNpullingandPushinG
letMefrei”
这是什么?这不完全是英语,也不完全是德语,甚至完全不通顺。章顾怎么会纹这样一个纹身呢?还是新的?这个纹身粗糙,像是纹得很匆忙,这个位置更不可能是自己纹上去的,不过看着组织创伤,确实是章顾活着的时候纹上的。任白环顾了四周,确定没有人也没有摄像头,便赶紧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个纹身。这纹身来得蹊跷,说不定可以解释章顾为什么不明不白就死了。虽然医院出具的报告完全符合自杀,但是任白总觉得,章顾没有什么动机,又和自己有未来的打算,为什么就突然自尽了?
任白拍好了照片,又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又给章顾系好了扣子,还擦了擦他的脸:
“咕咕,你信我。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迷糊的。”
任白摇着轮椅走了出去,告别了黄勤,离开重症监护室。
“我跟你说,户江河,还真不是个单纯的研究生。”敬美筱拿着手机,一看就知道成果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