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冬梅也出狱了,相比于霍茗,她连一个接她的人都没有。
曾经她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了梁鹏志,现在连梁鹏志的影子都见不到了。
梁冬梅凄凉地笑了一下,自己算计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算计到了自己的头上。忽然,梁冬梅发觉,仿佛自始至终只有自己在斗来斗去,而任白全程只有一个姿态,那就是:
你看我理你吗?
梁冬梅遥想自己想要和任白为敌的初衷,似乎也不过是嫉妒任白的淡漠和不争罢了。她觉得任白有资本也有能力去一争高下,自己拿她当作假想敌,却没想到任白本身就不是一个愿意惹事儿的性格,而当自己发现这一切的时候,非但没有收手,反而还要变本加厉,一副不激起任白的斗志誓不罢休的悲壮样子。
最后,梁冬梅确实成功了,任白忍无可忍。
但是结果却不是梁冬梅能成功的,今年自己25岁,倘若自己真的能活八十年,那剩下的55年要怎么过?
梁冬梅的父母现在像避瘟神一样躲着自己的女儿和梁鹏志,更不要说露面去接一接梁冬梅,给她一个能落脚的去处了。
现在能支撑梁冬梅的唯一信念,就是找到梁珈蓝。
然后让任白去死。
不死不足以平她心中的愤懑。
梁冬梅这些时间在监狱做工攒下了一点点钱,足够她租一间地下室,现在对她来说是足够的。曾经任白也非常佩服梁冬梅的一点,就是她非常清楚自己要什么、或者说要做什么,为了目的她丝毫不在乎过程是怎样的。
这样的人如果走上正途那便是坚持,走上邪路那也是可怕的。
梁冬梅早在监狱里就做好了打算,找到了住的地方,也给自己联系了一份工作。
当家教。中介当然隐去了梁冬梅坐过牢这个污点,只是说她是东政大学心理系的毕业生,凭着东大的招牌,家长自然是痛痛快快地同意了。
梁冬梅出狱后还有两天才会去给学生上课,正好给了她找到梁鹏志下落的机会。梁冬梅在住处稍微安置下之后,径直到了东政大学。
她知道,这段时间,任白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办公室,连宿舍都很少回。她只要在心理系的办公楼蹲点,就肯定能蹲到任白。
果然,任白下楼取外卖的功夫,突然被一个人从背后捂住了嘴一下子拖到了消防通道。那人来得猝不及防,任白没有反应过来。但是那手一直往下拽,说明这个人的个子可能不高,走路还踉踉跄跄,说明可能是踮着脚把自己拖过来的。
力气也并不大,若不是冷不丁的一下子,任白肯定一个过肩摔就给她扔出来了。然而,这些日子一直吃药,任白的反应相比于原来也慢了不少。
直到被拖进消防通道,任白才想起来反击,抄起刚取的外卖,往自己的身后狠命一扣。
“啊!”后面的人吃痛,松了手。
好巧不巧,任白点了一份海带辣豆腐汤,汤是热的还放了足量的辣椒,不偏不倚浇了那人一头。
任白转过身来,好好打量了一翻这个海带辣豆腐盖人:
“出来了?梁冬梅。还想再进去吗?”
“呵,”梁冬梅冷笑一声,“咱俩谁进去还不一定呢,你这可是故意伤害啊。”
“蹲了那么长时间号子你怎么还是一点常识都没有,”任白想要憋住不笑,可是难度也太高了,“你看看那是什么?”
梁冬梅顺着任白的眼神往上一看,两个摄像头把消防通道拍得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