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岚慧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放弃了追上去再给盛独峰补一耳光的冲动——确如他所言的那样,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和盛独峰争论“该怎么负责”,而是爱徒曲灵歌的安危。
为曲灵歌简单的擦拭完身体、重新换上衣服后,岚慧才轻咳了一声,示意外面的盛独峰可以将幔帐拉上去了。
“云前辈,请问灵歌她是……已经完全痊愈了吗?”看着一言不发、只顾着为曲灵歌仔细把脉的云其疏,岚慧忍不住担忧的问道。
长久的等待,再加上一直没有表态的云其疏,岚慧那刚放下去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虽然现在曲灵歌身上和脸上的血线已经全部消失了,呼吸也逐渐平稳,但不知为何,就刚刚转个身的功夫,曲灵歌便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如此状况,怎能不叫岚慧心急?
难不成……先前的那些努力,最终都是空欢喜一场吗?
“您请安心,曲姑娘已经无甚大碍了,”良久,云其疏才缓缓直起身来,满脸轻松的对岚慧笑道,“幸不辱命,曲姑娘体内破损、移位的经脉,已有九成多修复成功;至于那些紊乱真气,更是消失的一干二净!岚慧大师,恭喜啊!自此起,曲姑娘便又能像常人那般长命百岁了!”
“真的?”岚慧欣喜的和云是出对视了一眼,急忙又追问道,“那也就是说,现在灵歌只是普通的昏迷中,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对吧?”
“是的,”云其疏点了点头,“这次治疗,对曲姑娘来说也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啊,且让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明日正午时分,曲姑娘应该就会顺利苏醒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多谢云前辈!”岚慧激动的连连向云其疏欠身,差点都热泪盈眶了,“云前辈,您是我徒儿的大恩人,是我无妄台的大恩人啊!请您放心,这份恩情,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报答您的!”
“岚慧大师言重了,其实这次,真正出力最多的并不是我,而是盛少堡主啊!您如果要谢,也该先谢他,”说罢,云其疏便转身去叫盛独峰上前说话,“少堡主,请……咦?人呢?”
岚慧也同样愣住了。她这才发现,原先还倚在不远处木柱前听他们说话的盛独峰,现在竟奇迹般的消失了!
“是出,你看到少堡主去哪儿了吗?”四下找不到盛独峰的人影,云其疏立即向一直在旁边照顾曲灵歌的云是出问道。
云其疏有些担忧,又有些心急。担忧的是,刚刚盛独峰挨得那一巴掌,他可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他离得有些远,来不及阻止岚慧而已。虽然在年龄上,盛独峰是晚辈,岚慧是长辈。但就身份而言,人家同样也是东煌宫的宫主啊!久居高位之人有自己的骄傲与尊严,现在突然被人给当众甩了一耳光,试问,谁忍得了?
所以,为了不让这两人之间的误会影响到正道武林的团结与和睦,云其疏才将绝大部分的功劳都推到了盛独峰身上,希望能借此让岚慧低个头、道个歉,然后这一页就能翻过去了。结果令他没想到的是,几句话的时间,盛独峰就凭空消失了!
“盛大哥走了啊,”云是出头也不抬的回道,“就是爹你刚刚说曲姐姐没事了之后,盛大哥就悄悄的离开了。想来……应该是回东煌宫营地了吧?哦对了,忘了和你们说了,这次盛大哥出来见曲姐姐,可是瞒着所有人的!所以我估计啊,他现在肯定是在飞奔回去的路上,顺便……沿路好好琢磨琢磨,该怎么去应付他那东瀛婆娘!”
……
汴京城外的东煌宫营地前,几名正在聚精会神巡视着周边动静的守卫们突然瞧见城门方向尘沙飞扬、好似走兔过野,顿时起了疑心。再细细望去,才瞧清楚那是一个提灯打马的模糊身影、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这里逼近。
就在那人即将来在营门前时,营门上突然火光大起!无数支闪着寒光的箭矢对准了来人,只需一声令下,便可将这夜间闯营的不速之客给射成刺猬!
负责夜哨的东煌宫守卫统领神色严峻的站在高处,正想问问来者是谁、有何意图时,一直隐藏在云彩后面的月亮却在此时突然探出了头。银白色的月光宛如瀑布般洋洋洒洒的落在了来人身上,同时也照清楚了他的面容和衣着。
“宫、宫主?!”见到来人的真面目后,守卫统领顿时大吃一惊,急忙让手下收回箭矢,并亲自带人下去开门迎接。见到盛独峰后,守卫统领羞愧的立刻跪地请罪,“属下不知是宫主回营,一时冲撞了宫主,请宫主责罚!”
“无碍,尔等尽职尽责,何罪之有?更何况,也正是有你们在,我们这些人夜里睡得才安稳啊!”对这些尽心尽力做事的人,盛独峰自然不会去怪罪他们。翻身下马、将跪在地上的守卫统领亲手扶起后,盛独峰才小声的问道,“泷川夫人的营帐,灯熄了没?”
“回您的话,泷川夫人尚未就寝,”这守卫统领也是跟着盛独峰在西北混过来的老人了,一听盛独峰这贼兮兮的语气,就知道他肯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当下立刻露出了“都是男人我懂你”的神情,“宫主,您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泷川夫人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