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殿前比试大获全胜,实在远远超出阚天成预料,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期望太低,原本压根没抱什么希望,想不到一转眼的功夫局势陡变,无论如何对于世子一方来说,这个结局大快人心,实在是给阚天成长足了脸。
殿上的人还未全部散去,阚天成早已大步流星走了过去:“灵丘,今晚世子府设宴为你庆功!玄女也一起来吧。”
这赤裸裸的拉人,比八王爷还要公然,本就因连廷之死而灰头土脸的八王爷正欲离场,结果耳中就来了阚天成这一句,他背影一顿,温和的气度在那瞬间有锋芒流转。头也不回一下,八王爷勉力维持着风采,施施然走了。
“灵丘!”莲雅飞奔上前,眼见着她心中的大英雄头也不回地离开大殿。她咬着嘴唇在原地一呆,终还是追了出去,挨到男人身边时扁着嘴说道:“对不起我……”
流昀息霍然顿住,冷冷看着莲雅:“今日得胜,纯属侥幸。惨死在剑下的,差点就是我了。”
“我、我……”莲雅说不上话来,翻来覆去地低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流昀息语声一软,轻轻捏了捏莲雅一双柔荑:“我不是怪你,是担心你,若我这次不幸死于连廷剑下,那我的莲雅该怎么办?”
莲雅终于是笑了,眼眶中打转的泪花落了下来:“我以后都听你的……”
流昀息笑吟吟地擦着她的脸颊。他做事从来将主动权攥着自己手里,哪怕以莲雅新宠的身份进入高昌城,他也不是个认人摆布的省油灯。从王室第一剑客起步,他踏足高昌王室之路刚刚开始,也是从这一刻开始他真正在莲雅面前占据了主动权。
华灯初上,世子府一派觥筹交错的景象,酒过三巡,阚天成的面上泛起微醺之色,他晃晃悠悠走到流昀息面前:“说实话,本王先前与你有些嫌隙,不过如今……咱们什么都不说了,本王先干为敬!”
莲雅瞅准了阚天成脸色,在流昀息的眼神示意下娇笑道:“哥,灵丘这次立了大功,是不是要论功行赏啊?你看先前那个连廷,他是城中令尹……”
阚天成脸色一变,被“令尹”两字吓了一跳,酒也醒了半分,他打量流昀息几眼,为难道:“若是能将令尹一职拿下自然极好,只是如今连廷已死,父王打算自觅人选,而灵丘毕竟刚入高昌城,恐怕连本王也使不上力。”
“可是第一剑客总归是个虚名,怎么着都要有个一官半职吧。”莲雅嘟起了嘴。自她在某人面前处于下风之后,已被成功洗脑帮忙谋个差事。谁叫她对不起人家在先呢?
阚天成想了想,道:“不如这样,先从民部司马开始,主管城门守卫。”
“啊?才民部司马!”莲雅不依地嚷嚷,想不到身旁之人躬身揖道:“谢过世子。”
阚天成心情大好,暗忖这灵丘倒也是知进退之人,安之若素,如此才能远瞻前景。他当即唤人添酒,豪爽地大笑:“来来来,咱们几个一起喝一杯!玄女,你也是本王贵客,一起来!”
青蓝胳膊撑着桌面,缓缓站起来,语声柔弱:“我喝不惯酒,既然世子如此盛邀,那我以茶代酒。”
“咣当!”一声脆响自席间响起,青蓝“呀”的一声叫了出来,本就不怎么样的脸色更加惨淡了。阚天成奇道:“玄女今日是怎么了?本王方才就想说了,脸色不太好,可是身体有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