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里,万家灯火,麻将的声音“噼里啪啦”的从不知源头的房子里传出,欢声笑语洋溢在整个城市的上空。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一段机械的生日快乐歌缓缓从一间窗户的缝隙透出。
蛋糕上青色的火苗被偷溜进来的风吹的乱窜,女人温柔平稳的声音随即响起:“宝贝,生日快乐。”
小男孩欢快的声音透着窗户缝偷偷溜了出来,“今天是我第十三个生日了耶!妈妈你看!整个世界的烟火都在庆祝我十三岁了!”
一年一年又一年,火焰渐渐熄灭,黑暗席卷而来,窗上的黑影渐渐只剩下了一个小脑袋,贴在玻璃上,看着窗外——
第二天下午,顾影挨个屋走了一遍,确认都已经起床而且收拾好了,便开始指挥着男同志搬上行李上车,准备启程回沈城。
来的时候都是一个男生搬两人的行李,老大那份是沈教授搬的,萧萌那份自然是她的亲亲男友施大公子搬上的车,至于她和老谢,行李当时也是磨的小白和老傅帮忙搬的,不过出了昨天那件事儿,现在四人见面都有点尴尬,她和谢思冉反正也不是拎不动,回程也只能自己搬了……
回去的时候从一车两男两女变成了女生一车,男生一车,她们这边她和老谢换着班开,为了避免尴尬,她俩硬是活生生的短暂拆散了老大和萧萌这两对黏黏糊糊的小情侣,各自抓了一个人上了自己车里,然后迅速的把车门关了上去,不给沈教授和施大公子一点反应过来后抢人的机会。
“你们俩至于这么尴尬吗?”
车上,沈柠月不时的回头看身后的那辆车,眼里担心之色浓郁的很,就怕沈怀夜和那仨还没熟悉够,回去的路上再闹出什么不愉快来。
“至于!非常至于!”顾影和谢思冉异口同声的答道。
“其实也还好吧,”这时一直低头看书的萧萌缓缓抬起头来轻轻的说:“又不是表白失败,只不过是你们两个会错了意而已,再者说,你们也没说那些决绝的拒绝的话啊,我看小白哥和傅大哥都没尴尬呢,从昨晚到现在人家两个也就沮丧了一会儿,你们俩是一直尴尬到现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俩被人家拒绝了呢。”
“就是就是!又不是背后说他们俩的坏话被听到了,你们俩真不用这样,要尴尬也是他们哥俩尴尬嘛!”沈柠月悄悄给萧萌比了个赞的手势,点头跟着附和道。
顾影和谢思冉互相短暂飞快的对视了一秒,仔细想想,其实好像确实她们也没什么可尴尬的,俩人轻叹一声,打算趁着回去的路上好好想想……
又隔了一会儿,车上再次陷入安静,沈柠月瞄着后视镜里后面越来越接近的车,突然开口:“说吧,小涛涛今天早上给你打的那通电话到底是什么情况?”
谢思冉在开车,萧萌现在参与的事还不多,沈柠月这话在问谁,再明显不过。
顾影先是一愣,随后反应了过来,先是习惯性的一拿手机,然后才记起那些东西都在自己脑子里,讪讪的把手机放了回去,她说:“今天早上,警方接到报警电话说是在城南公园的一间公共厕所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腐败程度不强,法医给出的死亡时间是前天夜里,除夕节的前一天,周日。”
“所以他们是怀疑是这事儿跟妖有关?”沈柠月略微蹙了蹙眉,的确,这个时间点确实巧了一些。
妖怪作案通常都是肆无忌惮的,但唯独在乎时间,毕竟谁也不想刚动手就被她们逮回去,所以通常都会选择“末日”他们察觉不到妖力的时间去动手,因此这个时间点犯案频率尤其高,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选择这个时间点去动手,久而久之,也算是形成了人类和妖怪作案时间的一个默契所在。
“所以这个时间点才可疑啊,”顾影叹了口气说:“郭队的意思是不管如何这个时间点的案子都归咱们管,初步调查结果他们那边已经结束了,火急火燎的让咱们回去就是为了赶紧接手这案子,听说是市局的同志们都等着回家过个好年呢……”
本来他们这次旅行过年的期限定了一个月的时间,边走边玩,这下倒好,还没出来几天,就又要回去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小妖,非挑这个时间动手,难道不知道节假日的时候给老大惹麻烦,让老大放不成假,她心情一不舒坦,那可是会发飙的啊!
更何况……今年还有一个被老大当成宝贝的沈教授在……
虽然人家也没说扫兴什么的话,全心全意都在尊重支持老大的工作,但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被硬生生搅和了,不管怎么说也肯定会有点儿失望的吧……
顾影往车门边挤了挤,她都能感觉到这辆车上老大的低气压了好么!
“先说说情况,尸体身份死亡原因查出来了没有?”沈柠月淡淡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果然是生气了……
顾影在心里为那人默哀了一秒钟,随后正色道:“死者名为龚静,全职太太,没有工作,丈夫今年六月份的时候乘车不幸出了事故,当场死亡。另外死者有一个儿子,今年十三岁,博跃小学六年级生,还有一个女儿,可惜还没来得及出生,就跟她妈妈一起走了。”
“孕妇?”沈柠月眉头皱的更深了。
就连一旁专心致志看书的萧萌也神情严峻的放下了手上的书,静静的在一旁听两人的对话。
顾影点了点头,“预产期就在这个月,听医院常给她检查身体的医生说,她是想要在二月十四号那天剖的,说是想把这孩子的出生日作为她和她死去老公的纪念日,其实医生也劝过她如果要剖就再早一点,但她本人坚持那个日期,也算是命了吧。”
沈柠月手指不耐烦地敲了敲车门,表示自己知道了,让她继续往下说。
顾影耸了耸肩,道:“龚静的家属除了她那个儿子以外也都不在了,警方顺便查了一下她的社会关系,也是个简单的不行的人,每天的内容就是买菜洗衣做饭送孩子上学接孩子放学,不忙的时候会到楼下大树底下跟邻居聊聊天,除此之外没有其余的生活了,邻居对她的评价都是觉得挺好的一个女孩子可惜了,可见人缘还是不错的,不太容易与人结仇,认识她的人都说她是个挺温柔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