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带着李氏的那一路,便遭遇了两拨人的刺杀,一波是諴国公府,一波是諴国公府假扮的黎王府人。
諴国公府做足了戏码,好一场帮助谢远抵挡了黎王府的人,又在李氏的药物中下好了毒药。
谢远本以为将李氏送回淮南郡公府便得以安全了,直到那一日萧晖红着眼来到了西北侯府。
周仪就快临盆,谢远便带着萧晖去堂上坐着。
那是谢远头一次看到萧晖落泪,他呜咽着开口,“靖文,李氏她去了。”
谢远和震惊,可随后萧晖恨恨的话让他更加震惊,李氏是因为諴国公府在安胎药中下了药,以至于母体孱弱,幸而江淮的医博士将李氏的身体用剪子剪开,才没有将还未出生的女儿闷死。
萧晖告诉谢远,他要忍耐,忍到一个他可以反击的时候。
这一忍便是五年,他们一路去往南诏,又去河北道和慕容族谈判,一直到萧晖成为帝王。
谢远看着他并未松一口气,“靖文,还请你帮我把两个孩子接回来!”
等他再次抵达江淮的时候,一子一女已经长得十分标致。谢远也是见过李氏的,那个带着江南女子的温婉与柔情的女子却成了政治的牺牲品。
因为谢远将五皇子萧珂和皇长女淮阳公主接回,諴国公府便决定要掐灭萧晖这个皇帝的其他臣属。
便有了长达四年的各种弹劾博弈,最后谢远不得不带着六岁的谢盈进宫向皇帝拜别。
“靖文,你真的要如此吗?”萧晖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谢远。
“陛下,你说过要忍的。”谢远认真的看着他,萧晖的手缓缓的收回来,目光瞥向一旁的小娘子,“李元,带她去后庭玩儿会吧!”
二人随即在金銮殿中相对而坐,“陛下,我此番去了凉州,京中的势力又会回到他们的手中,我将大郎留在京中,也是想他能够为你所用。”
“谢旻虽九岁,我也曾见识过他的文采,”萧晖十分的赞许,“只是谢盈这孩子还这么小怎么离得开母亲。”
谢远垂下眼眸,“只有带着谢盈离开,多年以后回来才有好的理由。”
萧晖看着他,谢远便无声息的用茶水写出了一个“嫁”字。
谢盈第一次进宫便让萧珂记住了,等到时机成熟,天定十三年,谢盈十四岁的时候将他们召回,并定下婚约。
只是萧晖说起谢远不再的时候,淮阳远嫁的场景,心中仍旧悲伤。而且谢远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他本就该好好的补偿,那便将国丈的殊荣给他。
他们眼看着谢盈和萧珂之间越来越好,萧晖朝中培养的势力也越来越大。而且谢旻还得到了天下文人的青睐,这更是一种力量。
萧晖一直在和諴国公博弈,直到他的身子支撑不住倒下了。
谢远进宫侍疾,萧晖便歪在榻上和他说起从前的点点滴滴,也说起萧晖为萧珂的一切铺路。
他的身子越来越不好,直到天定十五年的初春,萧晖已经无力下榻和上朝了。
在见过亲王之后,萧晖便让几位重臣前来侍奉,这其中自然会有谢远。
“靖文,我的时间不多了。”萧晖将自己枕头下的一份遗诏递到他的手中,那上面写着的是陈王继位。
谢远即刻郑重承诺,“臣一定好好辅佐。”
萧晖却摇了摇头,“眼下是不行的,諴国公府的陈玉荣已经将这几名太医一一收买,还有这殿外也多了许多眼线。”
“那陛下要我如何?”谢远看着萧晖眼中有些毅然的神情倒吸一口凉气,“陛下你又要如何做?”
萧晖长叹一声,“你也知道这小半年来,我一直为突厥进攻的事情而烦扰,只是现在还不是把你派出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