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他的影子。
她没有说话,轻咬着嘴唇,匆匆离去,像是在逃离什么。
他想去追,可又希望她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他选择等待。
他们都说,等待充满了不确定的因素,因为你不知道需要等待多久,也不知道那个人最终会不会来。
可是他心甘情愿。
无论她见或不见。他都在楼下一隅静静的弹琴,时而悠长,时而悲伤,里面藏着的都是他想对她说的话。
后来他终于等到了,她只问自己三个字,“值得吗?”
他也曾无数次问自己,值得吗?可答案始终只有一个,“于她,值得。”
她喜欢陈阿娇,他便做汉武帝,把她藏起来,因为她只是他一个人的陈阿娇。
入府的时候,没有八抬大轿,也不曾走正门,只有一个名为黄金屋的小院子。
他满心愧疚,那是他最爱的人儿,他的陈阿娇,理应该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一切。可是她不介意,她说只要有了黄金屋,她便是陈阿娇。
以后的日子,他抚琴,她跳舞。乐的逍遥又自在。
不知是哪一天,琴弦突然断了,那一刻,他不想再弹琴了。
指腹上是厚厚的茧子,他开始觉得难看。
就像是弹琴一样,她便是他的琴,琴弦断了,她仿佛也变了。
没有了往日的欢愉。
他喜欢上了赏雪吟诗作画,可是这些她都不懂,她只会跳舞。
母亲趁机给他选了几户人家,都是知书达礼的清白女子。本来他有些抗拒。可是几日接触,相谈甚欢,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坦然接受了。
后来,父亲带他入了朝堂,那又是另一个天地,没有风花雪月,也没有诗情画意,只有明争暗斗的险恶。
官场上的失落,他无人诉说,她们不懂,她也不懂。
母亲又给他找了几个女子,都是官家小姐,能够在朝堂上助他一臂之力,不等母亲询问,他便主动点头欣然同意。
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想要什么。
再后来,他在官场上步步高升,在权力的漩涡中越陷越深,曾经过往也逐渐变得模糊。
那所名为黄金屋的小院在他的脑海里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
又是一年的雪景,妆点着万家的清景。年年雪景依旧,可是年年赏雪人不同。
“官人,可听说过金屋藏娇?”一女人娇声询问。
叶三郎一愣,好像曾经也有一个人这么问过他,细细回想,却又那般的模糊。
“问这个作何?”
“今日闲逛,竟见一小院,名为金屋,遂想起这个典故。”
“陈阿娇不过是汉武帝年少时的初喜欢,大抵是一时欢喜,一颗心头痣。可惜,人总是要长大的。到最后,陈阿娇还不是失了恩宠,老死黄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