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大部分人纷纷离开了这地下密道,对菩提庵重新展开了严密的搜查。
林祁又派了几个捕快带着自己的令牌去皇宫通报给圣上,毕竟也算是大事,刻不容缓,自己则带着剩下看起来沉稳些的几个善后。
将地下的尸体都处理完毕,宴蓉发现顾云深面色不佳,遂上前关心:“三皇子可是累了?是否要先行回去休息?”
宴蓉记得,她和这人一起过来之时,似乎留了内侍在外头守着的。
顾云深回过神来,眼中仿佛有一抹异样的神色划过,却在宴蓉还来不及捕捉判别真假之前,就恢复如常。
只听他长叹一声:“我只是觉得,父皇花费这么多心血守护的江山,竟在看不见的角落涌入了这么多狼子野心之辈,实在是可气可恨。”
身为皇子,又能有这样的国家荣誉感,宴蓉心里慢慢有些认可这三皇子了。本想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又有些于理不合,容易招人闲话。
于是改成弯腰行了个礼,道:“三皇子不必过于忧虑,这些不过都是些鼠辈宵小,像我豫朝这么大的基业,在圣上的英明统治之下,一定会棉泽万世。”
虽然这话听起来挺场面,不大走心,但是顾云深一扭头看见她眸子里亮晶晶的,宛若星辰,瞬间也打算卖她这个面子。于是一脸“有被安慰到”地朝她拱了拱手,以示感谢:“多谢世子妃,豫朝正是有你这样的人,才是父皇之慰,万民之福。”
宴蓉淡淡一笑,没再说话。
此时,轮到林祁头疼了。
看着眼前穿得花花绿绿又极为单薄的美貌少年们,他犯了难。
尸体好处理,中了毒的,把尸体烧了,骨灰拿出来埋掉,再立几块无名碑就完事了。
可是,处理完尸体,这几个活着的该怎么办?
此时,先前吓傻了的那个略年长的公子,也已经反应了过来,见林祁为难,生怕自己会被抛下,于是立马带头跪下:“求大人不要赶我们走,我们一直待在这个地方,被迫接待那些京中贵妇,已经没了自由,没了尊严,所愿所求,无非只是这一身躯壳能够苟延残喘于世。如若……如若诸位大人不嫌弃,也可带我等回去……回去伺候大人们。”
“荒唐!”这都是什么淫词浪语?林祁狠狠地一甩袖子,他身后的捕快们早已经瞠目结舌。
而那跪在地上的人一听林祁这暴怒的声音,立马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了,心里暗暗在想自己会不会弄巧成拙,这大人一怒之下将他们全部就地正法可好?
这么想着,脸上渐渐露出面如死灰的表情。
宴蓉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出闹剧,有些哭笑不得,这些常年在京兆尹府任职,每日不是穿梭于变态杀人犯就是江洋大盗之间,恐怕还是平生头一次被一群男子自荐枕席。
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忙上前打了圆场:“林大人莫怪,我想,这位……后生也不是无心的,常年在这种鬼地方待着,看他们的年纪,应当是幼时就已经来此了,想来恐怕是没有人教过他们礼义廉耻和三纲五常。更何况,真正作恶之人也早已经伏法,和他们计较也没太大用。”
听着她的话,林祁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一方面,宴蓉是景王府世子妃,两人又有数次公堂“合作”的情谊尚在,那这点面子肯定是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