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方才他也并非真的生气,只是平日里说话就带威严,又被那男子震惊到,才给人一种随时可能暴走的感觉。
此时,宴蓉出来打圆场,自然是恰好给了他顺脚的台阶下:“世子妃所言极是,那依你之见,眼下该放处置这些人?”
“简单,让他们将功折罪即可。从现在起,不可有半点包庇和隐瞒。”宴蓉看着他,笃定道。
两人毕竟有些默契,林祁被她那么一瞧,立马就明白了那话里的意思。
方才这少年郎说,他们被菩提庵住持强行困在这里,就是为了取悦那些京中贵妇,做她们的禁脔,供人享乐,那么这些贵妇究竟都是那些人?贵妇背后牵扯的乃是京中权贵,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盘根错节的势力,恐怕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府尹能够应付的。
林祁搜寻一圈,目光落在了三皇子的身上,恭敬行了一个礼,道:“三殿下,您觉得此事应当如何?”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还能如何?
顾云深方才也是认真听了二人对话的,林祁之所以把这个难题扔回给他,无非是看重了他这个稍稍尊贵些的皇子身份,还能有那么几分话语权。
倘若是由顾云深之口亲自发号施令,那么将来就算他得罪了权贵,那些人也会忌惮顾云深的身份,不会公然与皇家为敌,如此一来,也就没林祁多大事了。
就算日后真惹到了哪个不该惹的,要秋后算账,林祁也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宴蓉暗暗咋舌,心想谁说林祁林大人正直不阿,是京城最耿直的官了。
再怎么正直的人,一旦久经官场了,也必然要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
什么清名在外,不畏权贵,大概不过是一个噱头,自从上次林祁去景王府处理王府的“家务事”,她就看出来了。
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才真实。
又聪明,处世又圆润,还能顾全大局,最主要的是,能保持秉公办案。
无外乎别的,堂审官能做到这个份上,于百姓开始,足矣。
顾云深朗声道:“既然如此,便让他们写下那些来过的贵妇的名字,届时上报朝廷,交由父皇定夺。”
宴蓉想给他鼓掌叫好,简直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林祁让地上跪着的人起来,把那些个少年都叫到跟前,大声道:“你们给我听好了,菩提庵乃佛门重地,却私藏男宠,私养禁脔供贵妇玩乐,败坏京城风气,天子脚下,属实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是为大不敬,藐视大豫朝律法,是为大不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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