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了江小白一眼,目光坚定但语气却很冷淡地说:“谁都可以,就他不行!”
然后茧茧忽然就激动起来:“任然,你今天怎么回事?亏我哥还总在家里夸你,你怎么这样?你怎么见不得我哥好啊?”
任然坐下来,靠在椅背上,像对小孩一样对茧茧说:“你不懂!”
“你才不懂呢!你还脑子坏掉了呢!”茧茧气得不行。
即便茧茧的确很喜欢任然,但在她心里,最重要的人,还是她哥,有人说她哥不行,她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然后江小白竟然还火上浇油:“她不懂,我懂,你跟我说。”
任然没理他,陷入沉默。
江小白就拉着椅子过来,勾住他脖子说:“你说啊,难道你喜欢元老师啊?”
然后他的脸色,忽然就变得凝重起来,可能是江小白把他勒得呼吸不顺畅了,我怕他真的窒息,赶紧多给了江小白一个橘子,同时示意他别添乱。
江小白收了我的贿赂,松开任然,退回座位,退出战斗。
但是,任然的话,确实有点莫名其妙。
为什么我跟程英桀不可能?为什么谁都可以,就他不行?
我认识程英桀这么多年,虽然程英桀的小毛病的确很多,但他的人品绝对过关,而且程英桀怎么说,也是高富帅,优质单身青年,怎么就不行了?
难道他跟程英桀有什么过节?
我答应茧茧,放学后,带她吃夜宵,她终于暂且熄火,转回去生闷气了。
我把篮子拿到任然面前,说:“给你个特权,自己挑两个。”
他迟疑了一会儿,真的开始这个摸摸那个看看,挑挑拣拣,但是他真的会挑吗?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选定了两个:“好了,就这两吧。”
我好奇地问他:“你怎么挑的?”
他把橘子倒过来摆在桌子上,说:“橘子是分公母的,下面是一个圈的是母的,一个点的是公的,母的甜公的酸。”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这个方法,我只跟程英桀和李宥说过,而且是我穿越过去的那个时空的李宥和程英桀。
我问他:“你哪里学的?可靠吗?”
“嗯,应该可靠,一个学妹,告诉我的,我验证过。”
然后就有很多同学,过来向他学习,挑橘子的方法,连茧茧也忘了刚刚才跟他吵过架,转过来,研究他摆在桌子上的那两只橘子。
分完之后,我把剩下来的橘子连带篮子,都给了粉粉,粉粉很开心,开心得当众给了我一个爱的抱抱。
第二天,我到办公室的时候,桌子上一瓶牛奶和一个漂亮的彩虹蛋糕,完全治愈了我昨天的胃痛,还有连天来熬夜,留下来的虚弱和无力感。
旁边还有一张纸条:元老师,您的爱心早餐,已送达,再忙也要记得吃早餐。文字旁边,还有一张爱心发射的小图。
没有落款,但这么可爱的小学生字体,和这么可爱的画,我一眼就能认出来,是粉粉留下的。
初秋的天气,早晨的气温,已经开始有点微凉,但我的心,特别暖。
早读课之后,我到教室例行巡查,我从窗口经过,就发现今天的教室和往常,有点不一样,黑板显然刚被水洗过,黑得没有一丝斑迹,地面也仔仔细细地被拖过,干净得我都不舍得踩上去。
干千壹看到我,从第三排靠里面的位子挤出来,迎到门口,没等我开口,就把我往回赶:“元老师,回去歇着吧,我都安排好了,你什么都不用操心。”
早上我上完最后一节课,已经将近12点,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我的桌子,已经被各种各样的小零食填满,好丽友派、薯片、辣条、娃哈哈、李子园、糖果、巧克力...他们几乎是把整个小卖铺,都给我搬到了办公室,虽然大多数东西,我都不能吃,但这些东西,看着就好温暖。
实习的时候,林琳曾跟我说,医学不能治愈一切疾病,但是一个医生却可以“治愈”一个病人,所以一定要做一个温暖的医者。
所以,当我第一次走上这个讲台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我要做一个好老师,一个可以温暖学生的好老师。
我不知道,我现在算不算是,一个温暖的好老师,但我知道,是他们用最真诚的方式,温暖了我,是他们让我,爱上了教师这个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