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帘子,田假拱手见礼:“拜见殿下!”
望着阁楼里面挤满了的婢女、寺人和田假的侍卫,韩语揖手回礼:“齐王有礼!”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算有什么悄悄话,田假也不敢说了。他直接从怀中摸出了赵康的认罪书,沉声道:“殿下,寡人先前为您擒得逆王赵偃及其党羽君臣!逆王赵偃自是死不足惜,然伪相赵康本是受其逼迫,罪行较轻。请殿下念在赵康诚心悔过,留他一命。这是赵康在狱中亲笔所书的认罪书,请殿下过目!”
韩语接过赵康的认罪书,仔细的读了读上面的内容之后,缓缓说道:“逆贼赵康协助赵偃弑君,此贼罪恶滔天,孤断不宽恕!请齐王不要干涉此事!”
其实韩语并没有多憎恨赵康,只不过赵康毕竟帮着赵偃弄死了先王,她做为先王的遗孀,必须要有自己的态度,杀夫的仇人她是不能轻易松口放的。
田假沉吟道:“殿下!赵康到底是平原君的长子,况且新王初立,实在不宜大杀宗室!请太后开恩!”
韩语停顿了一会,对左右轻声吩咐:“汝等且去!孤要同齐王单独商议此事!”
左右侍从闻言,皆面面相觑,众人的目光都看向田假,一时间房间中竟无人敢动。
田假看房间中的人都不动,佯怒道:“殿下叫你们去你们就去,都聋了吗?”
众人听到此言,这才急忙从阁楼上退下去。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田假的侍从们却并没走,田假对马忠投去一个眼神。他这才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去。
马忠带着人走了之后,田假身旁只剩一个记录他言行的史官,田假本想叫他也下去,可他又很清楚对方根本不会听他的话。
看着身边头发都已经斑白的史官,田假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将目光转向韩语,说道:“殿下,你有什么话就说罢!这里没有外人!”
韩语的声音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庄重,她用一副轻柔的嗓音说道:“齐王,你坐过来!”
正准备记录他们言行的史官瞬间蒙住了,这糟老头子拿着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记录。
田假也不管史官的尴尬,硬是绕过竹帘坐到了韩语身侧。
这时,史官终于动笔在书上写下几个字:“赵太后请王以上座,王许,乃去。”
韩语看着身边坐着的田假,想到了那天在小院里他说的那些话,不免脸颊发烫。
她若无其事的坐直身子,朗声道:“齐王,你真的想要我放了赵康?”
田假点点头:“这件事情我已经答应了魏夫人,请殿下不要让我食言!”
韩语跟魏不疑本来就有交情,一听田假这么说,她马上点了点头:“我倒是没什么,只是我怕传出去了,群臣恐怕会有议论。”
“议论是肯定会有的,不过有这份认罪书在,堵上他们的嘴还是不难的!”田假不以为意道。
“更何况!”田假顿了一顿后说道:“赵康到底是赵国的宗室领袖,身份特殊,我们放了他也能向宗室示好。这样将来我们在朝堂上推行一些政策,也能少一些阻碍!”
“那就依着齐王罢!”韩语从善如流的应和道。
一旁记录的史官笔尖不停在纸上着墨,他心里却已经感觉到齐王跟这位太后,恐怕有着某种非同寻常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