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玥卿棕黑色的眸中闪现着诡秘靡光,不复寻常的澄澈温暖,反倒如同一汪古潭,死寂清冷。
不过,很快,那幽幽鬼光褪去,眸子瞬间清亮起来,恢复了往日的澄澈。
她看向那被自己吓到往后退的少女,因为太过慌张撞上了那木制梳妆台,好在有一个嬷嬷扶着,否则真得摔着。
不过,那少女望向自己眼神,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
恐惧?后怕?惊慌?还是什么?
蓝衣少女瞪大了眼睛,试图是要分辨眼前的究竟是人是鬼。
天知道,她刚才进来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盯着某处的诡异现象,内心是什么感受。
不管是叫她还是踢她,都没有用,她还以为这个人死了,就让绿嬷嬷出去叫人,却没想到,内心以为已经是个死人的人居然突然动了,不仅如此,那双眼睛更是诡异,就像是,一种能吸人入深渊的古潭,危险、死寂、恐怖……甚至,冰冷。
她从未见过那样的施流水,从未见过那样阴冷恐怖的人。
白玥卿见状,勾起唇角,缓步走向她,刚要说什么,话还未出口,却有一个黑影向自己砸来,骤然感到额头一阵刺痛,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出,顺着眼睛、脸颊、唇角、下颚流下,滴到地上……
瓷杯摔地的声音是那样刺耳,但在白玥卿听来,却显得悦耳。是的,悦耳,那种诡异的感觉,她是那么喜欢。
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嬷嬷,立刻跑到那少女身边,一把扶住她,声音有些紧张:“小姐,我已经让红杉去通知夫人和二小姐了,我们快点出去吧……”
蓝裙少女一把抓住这个嬷嬷,恐惧慌乱混成她带着哭腔的语调:“绿嬷嬷,她到底是人是鬼啊?为什么都见血了她还无动于衷?”
那就像是一个死人在流血而感不到痛楚,可偏偏她还站了起来,诡异……诡异……实在是太诡异可怕了。
绿嬷嬷与另一个嬷嬷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杀意,随后拍了拍少女的手背,细声安慰:“不是鬼,这世上是无鬼的,你莫要害怕~我们先出去,让树嬷嬷教训她如何?”
随后一把搂少女入怀,径自走了出去。
白玥卿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们走出去,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任由着愈流愈涌的鲜血不断地顺着脸颊流到地上,时不时悄悄伸出舌尖舔上那鲜血,半眯着眸子,眸中的清闲悠快毫无掩饰。
只是两边的两缕散发飘散于脸前,微微遮住了她的神情。
而那树嬷嬷见那二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后,一挥手,示意那两个丫头一起上。
她的眼神凶恶,对着似乎还未所觉的白玥卿走去,直接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树嬷嬷的手在半空被人抓住。
“大胆奴才,竟敢以下犯上?!”
……
“你是说,是施流水那丫头求你来求我,希望我找个大夫去救红戴?”大夫人靠在软榻上,拨弄着自己涂着丹蔻的手指,漫不经心地道。
而跪在不远处的,正是收了白玥卿翡翠玉镯的红屏,她此刻低着头:“是。”
“是么?可是,我瞅着你也不是个心慈的啊,怎得她一求你就答应了?”虽是意味不明的语气,却让红屏感到凉从心起:“夫人,红屏绝无二心。何况,红屏,红屏再怎样,也不会傻到看不清府邸局势,夫人您才是当家作主的主母,七小姐……不,施流水,施流水再怎么样,也是个姨娘生的庶女,何况,学士大人也不怎的看重,红屏怎会背叛夫人去效忠那样一个人呢?”
大夫人瞥了那匍匐在地的红屏一眼红,竟是笑了起来:“哦?那你倒是说说,为何要替她来走这一遭呢,你该知道,这府里每个院子都有我的人,哪一件事还要红屏你亲自来此说与我听?”
“夫人……”真是该死,本来还想沾点便宜的,如今看来,是不行了。
“夫人说笑了,其实主要不是这件事,而是奴婢发现,此番回来的七小姐与以往大不相同……额,就是……”
“夫人不好了夫人!”
“什么事如此慌张?惹得张嬷嬷连规矩都顾不得了!”大夫人慢理斯条地说道,但语气隐隐透露出不悦。
张嬷嬷是大夫人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兼心腹,如今这么多年,更是产生了不止主仆的情感,即若情同姐妹。
张嬷嬷跑进来,顿时噗通一声直接摔跪在地上,语气中饱含无限心酸与心痛:“夫人……三小姐,三小姐说七小姐死了……后来又称是七小姐装神弄鬼,而平卉……却是被发现溺死……又有学士大人书房周围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但武艺不低的陌生女子……”
平卉,张嬷嬷的女儿,现在六小姐身边伺候,也是个机灵的丫头,又因着张嬷嬷的缘故,早已是一等丫头,府里也是左右逢源的,却不想遭此横祸,真是世事难料。
大夫人闻言也是一惊:“平卉……那那个陌生女子可抓住了?”虽然施流水是否真死或是谁人下手这件事很重要,平卉突然身死这件事诡异的让人不得不引起关注,但再重也重不过学士府的机密,要知道大学士一般资料都是在书房,所以那里有许多武功高强的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