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北侯府迟迟没有给昭阳带来积极的回应,昭阳感觉到那张被她放在首饰盒最底下暗格中的信笺像是成为了一只烫手山芋,也像是潜伏在她身边的一个危险的信号。而每一日她与萧阜屿面对面的时候,她总会冷不丁在耳边回想起之前慕洛瑾与慕洛琏对她的委婉规劝,希望她应该不要对萧阜屿怀藏秘密。
“哥哥们是否是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考虑呢?”她当时这样不服气地回答道。
而慕家兄弟则无奈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纵然他们对这种男女感情并没有多么了解,但总还是轻易地觉察出自己这位身份尊贵的表妹妹,应当是对她的夫君没有多少真情实感。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昭阳与萧阜屿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他们虽然如今和昭阳走得近,但在明面上还是出于种种考虑而不得不保持距离,更何况,昭阳是女孩子,其实若论亲近与否,他们必然是比不上顾家那位嫡长女在她心目中的分量。
正当昭阳犹豫纠结是否要对萧阜屿托盘而出的时候,禁宫中忽有事起。
黄门内监连夜叩开定国公府大门,进门后立即要求拜见昭阳公主。
昭阳当时已迷迷糊糊睡下了,前来传话的侍女是个慢性子,话还未说得清楚就已经使一旁与昭阳同榻而眠的萧阜屿失了耐心,若非侍女最后哆嗦着身子从牙缝里挤出“禁宫陛下召”这几个字眼,只怕是早就被萧阜屿轰出去了。
“已是这个时辰,宫门早该落钥了。父皇为何要在此时召我入宫?”昭阳推开衾被起身,唤了存乔进来伺候她梳洗更衣,她心里也是万分不解,记忆中上一世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风波周折,只是这一世变数已然太多,若是横出变故引来今日之事,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萧阜屿原本想亲自护送她过去,只是被昭阳按下了。
“不必,听闻有羽林卫随同伴行护我入宫,你倒不必再有这番折腾。早先就寝吧,明日你还需早起上朝呢。”
昭阳只挽了最简单的发髻,匆匆佩戴上耳坠,披上大氅来抵御深秋初冬之夜寒。
待她到前厅见着内监,后者向她行礼问安,却始终不透露更多的消息和内幕。她出门上了马车往禁宫疾驰而去的时候,只从车边开出的窗框里头瞧见乌夜云幕遮蔽,而全然不见清冷之月光。
宵禁已起,嘶鸣的奔马拖拽着马车奔行在无人的大道上,很快就有京城巡逻使追赶上来欲拦停车驾质问缘由,却见着车边两队严阵以待的羽林卫,及驾车之中贵人手中握持通行令牌,这才止住脚步目送着放行他们。
“这是怎么了?”其中一位巡逻使摸不清头脑地问自己的同伴。
“驾车人是禁宫内监,护卫乃是正规编制中的羽林卫,估计应当是什么咱们不必知道也无法知道的要紧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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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禁宫,内监引着昭阳却是一路往掖幽廷冷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