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阜屿当天下朝后几乎是第一时间毫无耽搁地回到了国公府。当他甩下缰绳冲入家门,知他心思的老夫人早就特意遣了家丁在门口向他告知,昭阳公主已经平安回府的消息。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他心中默念了两遍这句话。
他先是去向老国公夫妇请安,随后就往后院去见昭阳公主。
后者此时可能是还没有想要见他的心思,正坐在梳妆镜前,背朝着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萧阜屿走上前去,不欲惊扰她的心思,便耐心地坐在圆桌边等她转头过来自己发现他的存在。
“既然进门了,为什么不与我说话?”昭阳的听力一向不错,其实在萧阜屿踏入屋子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到来。她恹恹地坐在梳妆镜前,手里握着那张原本被小心放置在妆匣最底下暗格中的纸条,回眸厌倦地瞪了萧阜屿一眼。
其实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好像越来越不把萧阜屿当一回事情了。从前未出嫁的她,每每听到萧阜屿的名字,都像是听到了什么有关洪水猛兽的恶事一样。可如今,她已经能够下意识地对着萧阜屿摆脸色。
昭阳像是恢复到了从前恣意妄为的模样,对着萧阜屿,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根本不去思考后者是什么样的感受。果然是习以为常会让人放松提防心思。等到她意识到自己的随意与警惕心已然散失,到底会是在什么时候呢?
萧阜屿被昭阳稍带怨气的质问声弄得有一瞬间产生了无措的情绪。
冷淡中放着毫不掩饰的厌烦,像是受够了打扰而渐生锐利的不满。昭阳看起来都不像是她自己了。刹那间萧阜屿觉得,这可能才是真正的昭阳的性情,既不是跋扈骄纵,也不是温和大方,而是带着经历加成而天然与外物保持隔绝感的冷漠。
——简直就像是萧阜屿的真实性格。
“既然已经进来了,为什么不出声与我说话?”昭阳没有等到萧阜屿的回答,于是又问了一遍。
“我看你想事情挺入神的,怕打扰到你。”
昭阳接受了这个答复。她已经下定决心,因此转过身来正对着萧阜屿,同时伸出自己的右手,摊平后露出掌心里那张曾被她细心保管的纸条。
“这是什么?”萧阜屿皱着眉头从她手里接过那张纸,打开后上下快速地扫了一遍其中的内容写着什么,然而等他粗略看过一遍之后,眉心处的褶皱又加深了,他蹙着眉毛认认真真回过去把每一个字仔仔细细读过去。当他放下这张纸条的时候,严肃的表情证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昭阳的眼中带着哀伤,她看出了萧阜屿的郑重其事,于是明白情况不容乐观。
“当我要嫁给你的时候,威北侯府送来添妆贺礼。这张纸条就被夹带在里面,藏在一支装有簪子的盒子的底下。不知道是何人所为。那日我问过两位表哥,他们都说不清楚这件事情,写信回去询问家族中的长辈了。按照情理说来,这应该没有可能是威北侯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