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完全是以哥哥的口吻写的,笔迹亦难辨真假。似乎是哥哥寄给蜀地友人的去信,提及北境不正之风气,欲寻求合适的机会使父皇听闻。”昭阳抬眸望着萧阜屿,自觉难堪,却不得不继续把话说完整,“你曾在北境任职,此事你可有耳闻?”
萧阜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陷入了自己的思考。
“是不方便回答我吗?”昭阳叹了一口气,“若是如此,我也并不强求什么答复。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昨夜仓促入宫,我去见的是溧阳长公主。”
萧阜屿对上昭阳的视线,心中颇感震惊。
“溧阳长公主与我说了很多的话。该说的不该说的,当着父皇的面说了不少。”
“长公主说,我是庄懿淑妃的女儿,是明烈亲王的妹妹,所以我的人生注定是悲剧的。若非母妃早逝,兄长亦战死,我就应该在一个合适的年纪被许给遥远的北朝,做一个远离故土不得归复的和亲公主。兄长和母妃的亡故,使我能够逃脱这样的命运,所以能够嫁给你,甚至还是我的幸运。”
“她还说,我的哥哥原本是要成为制衡东承太子的棋子,与他相抗衡,使得朝堂稳固,皇权稳固。哥哥的去世,打破了父皇的谋算。所以哥哥的死,与父皇应当是没有关系的。那是否又与这张信笺中说到的那北境的不正之风有关呢?因为哥哥执意追查什么,才使得皇子亲王的身份亦对他没有了庇护作用。那些为利益所驱役的人们,红着眼将他除去了。”
萧阜屿听到如此连番的言论,他也一时间没有转换过精神来。
的确对于昭阳提到的事情,有不少他都知道内情。可是对于昭阳而言,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一夜之间向她倾斜过去,涌入她的头脑的,是一条条的单方面陈述,结合着过去那些被她所忽略淡忘的事项,彼此相互助长佐证,推波助澜下使得她完全迷失了方向。
“你想要知道什么?”萧阜屿冷静地问她。
“哥哥的死,有蹊跷吗?”
“明烈亲王是守城而死,战至力竭,所率亲兵部众,全军覆没。”
“也就是说没有蹊跷,看起来合情合理。”昭阳补全了萧阜屿的言外之意,她又问,“你会娶我,究竟是父皇的命令,还是别的缘故?”
“陛下会允准这门婚事,是因为我以战功请求赐婚圣旨,而不是陛下指定了此桩婚事在我的头上。”
昭阳点头,她没有去追问为什么萧阜屿会向皇帝主动求娶自己。这个答案对于她来说没有意义——或者说,这个答案对于此刻并不追求情爱永恒的昭阳公主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你如果愿意的话,不若与我说说北境的事情吧。溧阳长公主提到如今在北境有一位无往不胜的凌亲王,他是谁?为何长公主要特意提起他?另外,作为统帅,他带兵遣将的本事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