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个日夜赶路的过程中,昭阳都没有觉察到身边潜藏着谢怀年或者是其属下的气息。然而一直到了即将进入岭南地区的前夜,在客栈投宿时忽然就有店家里的作侍女打扮的女人规规矩矩地来敲她的门,言说是有晚餐时候酒水账单之上的问题,店家掌柜要与她商讨一下。
存乔是守在昭阳的屋子里的,自然听了这话要起了防备之心,立马就拦在自家主子跟前,与那侍女说道:“若是有账簿上的问题,不若明日白日里早些再说好了。我家主子现下已经准备歇着了,你们再来贸然打扰,恐怕是没有做生意的方寸礼仪。”
侍女倒也没有强求,只是退后了半步,又蹲身下去行礼,恪守规矩本分地回答道:“既是夫人您不方便,那就是奴婢打扰了。只是奴婢的主子亲口吩咐了,恐怕夫人您要在岭南地界办事情,还是有奴婢主子的辅助便可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若是夫人想要去见主子一面的,现下便拿着信物随奴婢一道过去就是,不会耽误夫人多少时间的。”
面前这侍女这样说话,昭阳就忽然间反应过来了。所以侍女口口声声言说的自己的主子,指的是谢怀年的属下,或者其实就是谢怀年本人吗?信物便是萧阜屿在昭阳临行之前交给她的那枚玉佩,是否就是当初为了帮助顾平沅处理裴家的事情时候,萧阜屿递给她的一模一样的那块呢?至少就外观上而言,昭阳这一路上好几次在私下里拿出来打量过,仔仔细细地察看之下,几乎让她说不出有什么区别。
“我随你去一趟。”昭阳起身,示意存乔去将架子上挂着的那件披风拿下来。
“殿下——”存乔小声且语气焦急地又复问了昭阳一句,似乎是觉得还是不应该去的。
“无妨,她家主子我认得的,都是老相识了,不会有什么问题。”
昭阳出门前看到存乔那副仍是面上挂着担忧之情的模样,忍不住温和地笑了:“你若是觉得不放心,随我一起去也是可以的。但我还是觉得,你留在这里更加稳妥,不是吗?至少如果出了什么麻烦事情的话,放眼身边这些人,唯独只有你存乔是我真的放心倚靠得住的。”
“殿下——”
“好了,倘若我没有及时赶回来的话,你再去差那些侍卫来找我好了。分寸你是有的。”
“是,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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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也知道,如果眼前这个侍女将要带她去见的人并不是谢怀年,这件事情真的只是他人做下的局,想要从她这里谋求某些东西的话,那么即便是存乔能够及时去找到侍卫来试图解救昭阳的话,这桩事情也会忽然陷入非常糟糕的境地。毕竟这些侍卫并不是唯独只服从于昭阳的人,他们都是皇帝派过来护送昭阳去北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