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庄主’,咱可不兴贵山上在背后插刀子这一套。”
郑琰玉见邓之要拿刀背后砍人,心下十分不耻他这种行为,冷嘲了一句,意思是邓之和他手下的喽啰们都只是山贼,是不讲道义的。
邹鸿倒是不懂他为何说这句“放开施姑娘”。
“放开什么?我又没有抓她。”
邓之血都涌在脑袋上,冲得他脑子发蒙,可没有听出来这里面的味。他手里的刀虽然被踢开了,还是直接就冲到了还没有搞清楚情况的邹鸿面前,两手抓住他的衣领,冲他吼道:
“施姑娘不能走!”
“关你什么事!”
这声是站在那边的施玉吼的,无论是音调还是音量,都要比邓之再高上一个档次,不过是怎么看怎么像小孩子吵架。
原来是如此,邹鸿哭笑不得,拿一只手掰开这个比自己还要大上不少岁数的山大王的双手,把他推开,转身对施玉说:
“姑娘,我们兄弟三个人结伴,带上姑娘你不方便的。”
也亏得邹鸿想起来他们这一路是三个人一起的,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睡死在那里的贺七。
施玉并不把这当回事,回答说:
“那不方便的话,你们不用管我,我就跟在你们后面就好。”
看来这姑娘是铁了心要跟着我们了?
“若你有什么闪失,那可就是我们几个的罪过了。”
施玉却是反问他:
“我武功差吗?”
邹鸿想了想,也承认道:
“姑娘武学精通,招式凌厉,着实是一把好手。”
施玉展颜一笑:
“对啦!那我便不会给你们添麻烦,跟着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施玉明媚地笑着,更是用祈求的眼光看着邹鸿,看得他浑身不自在,而邓之则是在邹鸿的身后死死地瞪着他,看那表情是恨得牙痒痒了,等他要再捏着拳头冲上去时,被郑琰玉拍了拍肩膀,一把拦住。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邓之心里不爽,吼得理直气壮,原本他今早听小喽啰说,雩娄山下的战家庄因为结了仇家,一夜之间举家搬迁。人都走空了,东西不一定收拾得干净,于是他就带人下山来搜刮一通,想着有了钱给兄弟们改善些伙食,也给施姑娘置办点穿的用的。结果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始搜刮,就不知道这是哪里出来的两个变态,一个在自己手臂上缠啊缠拍啊拍自己就被封穴了,另一个能和他十分佩服的施姑娘用肉眼都看不见出招速度对打了这么久,还不清不楚的就赢了。怎么来说都有一种被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的感觉。他虽然不光彩,但是确实不能算是干了坏事,所以郑琰玉拿庄主的去向问他,他确实是不知道的。
不过他这一声“什么问题!”确实又有点大声了,引起不少人再一次注意,原本就对他不满的郑琰玉更是有了一丝恼怒。
“我是问你,这庄子的庄主现在在哪儿?”
见邓之一副愣住了的样子,随即郑琰玉又补充了一句:
“你不会以为能就这样蒙混过去了吧?还是说你觉得抢来了,就能是你的了?”
郑琰玉这十年里在江湖上虽然名声不显,但也都是做的正道之事,向此等侵扰百姓夺人田产的,自然是他一贯要打击的目标,今天如果不是和邹鸿一起行动,以为邓之是在打家劫舍的他早就拿刀架着邓之逼他说实话了。
邓之看着他,心中十分不爽,但也不敢说出来,这没办法,打不过啊,还是那句话,就不该信了那小黑子的。
“这庄主的庄主老汉连夜跑了,我来捡点破烂又怎么了?”
邓之理直气壮,郑琰玉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而让邹鸿焦头烂额的是,这儿有个小姑娘硬是要跟着他走,练他那招才取了名字的“履霜坚冰”。
“姑娘……我等此行还有事情要办,确实是不怎么方便。”
“我只是想跟你学武功,又没有什么别的,哪里有那么多的不方便?”
施玉两颊浮出一层红晕,语气之中多了一丝哀怨,她本是花季少女,自许容颜也当的上是人间第一流,结果却丝毫没有吸引力,被邹鸿一而再、再而三地找理由拒绝。
她哪里知道,这不是她对邹鸿没有吸引力,而是邹鸿心里挂念的事情太重要了,他不敢再去节外生枝。
郑琰玉在一旁哂笑,想这邹鸿最开始在天牢里找到自己时,一环接一环地算计自己,举手投足之间无不充满着自信,结果现在居然被个小姑娘弄得窘态百出。郑琰玉想着去笑话邹鸿两句,不过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许久,再耽搁下去今天日落前便到不了崇禹城了,正事还是不能耽搁。
这当官儿的不会遇上女人就拖泥带水吧?得我来。
郑琰玉撇开邓之,向前走一步,问施玉道:
“施姑娘芳名?”
他们确实还不知道施玉名字的。
施玉转过脸来看他,之前他只透过堂屋的窗户看到郑琰玉使“游龙掌”,并没有与之有什么接触。
郑琰玉讲话守礼,又使得潇洒武功,第一面自然不会招女孩子排斥。
“我就单名一个‘玉’字。”
“毓?”
郑琰玉一听这个字,整个人都迟钝了。
“便是玉石的玉,怎么了?不应该很普遍吗?”
施玉读了点书以后,也埋怨过家里给自己起的名字太过普通。
郑琰玉回过神来,是他入了魔怔一般,什么都要往那人身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