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是了,在下大惊小怪了。”
郑琰玉把心不在焉的状态调整过来,说:
在下郑琰玉,也有一个‘玉’字,不过不是单名,与姑娘有缘啊。”
郑琰玉在珂毓的酒肆的时候早已收拾过自己的脸,已经不像以前那么邋遢,再加上吃了两顿好的,脸色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惨白色了。虽然他现在不能算是英武非常,也是给人看着一脸浩然。
施玉听他套近乎,也并没有反感,反而是打蛇随棍上,接着郑琰玉话往下说:
“既然我们是有缘,那你能说服那位小哥教我武功吗?”
好不容易可以歇口气的邹鸿快要崩溃了。
小哥?还小哥?
我这年龄,福气好一点都可以当你爸了好吗?别见着人就叫小哥好吗?很轻佻啊!
其实邹鸿也知道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夸张,邹鸿今年是三十五岁,施玉这身段至少也得有二十三四,他只是心里面被缠得烦了,腹诽几句泄泄愤。
郑琰玉俯身捡起院子里的几块石子,是磨圆了的鹅卵石,周身圆滑,没有一丝棱角,郑琰玉悄悄地捏在了手心里,直起腰抬起头跟施玉说:
“他是我上司诶,我可管不住他。”
“上司?你们是当差的?”
施玉眼里闪过一丝警惕,她知道他们现在干的事情就是在顺手牵羊,这是律法不允许的。
郑琰玉笑笑,心想这可怎么算啊?怎么算也都行啊:邹鸿是当差的,自己是囚犯,贺七是个跑江湖的。他反口一问:
“施玉姑娘觉得呢?”
施玉倒是想法简单,自己帮他们找了理由:
“当差的都是成群结队,哪有两三个人就出动的道理?”
郑琰玉一边手里摩挲着鹅卵石,一边点头:
“说得在理。”
施玉有些小骄傲地笑了,有些期待地对他说:
“那我跟你说的事儿你看怎么样?”
郑琰玉一边在嘴里念叨着,一边朝邹鸿走过去,施玉以为他要去帮自己说话,竟没有多加阻拦。
“怎么样……怎么样……叫我想想啊……”
郑琰玉慢悠悠地走到邹鸿的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头,轻声说:
“老邹,走。”
“嗯?”
邹鸿似乎没有听清,或者是没有听懂。
“走啊!”
郑琰玉大喊一声,也不等邹鸿反应,就从之前施玉进来的那条通道往人群外跑出去。邹鸿反应极快,只“哦”了一声就提脚跟上。
这一手可把施玉气得满脸通红,她自己居然被郑琰玉涮了!
“不许走!邓之,拦住他们!”
气急之下,施玉原本就有点尖细的嗓音已经有些飘了。
“啊啊?”
邓之反应却慢了半拍,也不知道是真的反应不过来还是……
“你忘了《日昃炎诀》了?”
邓之一听他提这个,才利索起来,把刀又捡起来扛在肩上,大叫:
“弟兄们,给老夫上!别放他们走了!”
二人才从接近一百人的包围冲了出来,离人群不远,都想起了差点就忘了的要紧事
“马!”
“还有贺七!”
两人各自喊一声,然后眉间都拧作一块,这确实有些棘手了。
“先往东边去!”
于是才冲出来二人转头向东,贺七睡觉的东厢房与马厩都在院子的东侧。
“贺七是猪吗?外面这么吵都还能睡!”
此刻院子里人声鼎沸,十分喧哗,二人跑在一起也要靠吼来通讯。
两人很快跑到了东厢房门口,郑琰玉回头一看“庄客”们都快又围上来了,对邹鸿说:
“你去把这夯货弄起来,我去牵马!”
邹鸿点点头,一个猛冲突进了那间东厢房的门,冲到大通铺前面,也不多费口舌,对着睡得死沉的贺七几巴掌就直接招呼上去。然后头也没回地转身,去把门死死抵住。
门外一会儿就传来了邓之的声音:
“给老夫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