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七这才反应过来:
“哦哦,是了,是了。”
于是贺七将郑琰玉背在背上,纵身一跃,从那离地接近两丈的屋顶跳了下去,跟着鹿蜀与穷奇走向东书房去。
东书房里,游玄戈盘腿坐着一动不动,方佳圭看着他摇摇头,叫来两个预备功曹把他扶到玉龙寺去歇着,游玄戈这一下,可得调养好一阵子才能好。
嗨,这一阵的打打杀杀又是为了什么呢。
方佳圭把游玄戈安排好,身后的鹿蜀、穷奇与郑琰玉、贺七也都走进了东书房,方佳圭看向在另一边的邹鸿,似乎是坐在那里调整内息,冷冷地对他道:
“邹大人,你可真是好算计啊。”
他话里指的大概是邹鸿联合贺七,又假称抓到了他的事。
一直在角落里面闭眼养神的邹鸿眉间动了动,好像感觉到室内一下子人多了起来,后来又听到方佳圭的声音,睁开眼睛来。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方佳圭的问题,反而是环视了房间一眼,看一下所处的环境与环境里的每个人,这是他每天早上睁眼都会有的习惯。当他看到穷奇的时候,有一些似曾相识的感觉,细细地对着他那张又凶又恶的臭脸看了下去,猛然想起来什么,邹鸿竟十分惊讶:
“孙狂?”
穷奇原本还在鹿蜀与郑琰玉后面躲着藏着,见还是被邹鸿认出来了,也只好带着一脸的尴尬站出来,腆着脸跟邹鸿打着招呼:
“嘿哟,爷……好久不见,您老人家吉祥。”
一旁的鹿蜀看得目瞪口呆,他与穷奇搭档任务也有一年多了,彼此也算得上是朋友,穷奇给他的感觉就是说话少、动手快,身手虽然算不上敏捷但是势大力沉,与他合作过的功曹都称他为“凶兽”。穷奇也从来不向什么人打招呼或者问候,结果这看到了邹鸿以后什么都变了,鹿蜀心想,这还是那个不说废话、直接开干的凶兽吗?
邹鸿看着穷奇这张脸,不由得想起了一些他年轻时候的回忆,不过这些事对于穷奇,哦不,对于孙狂来说,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不过不得不说,“孙狂”这个名字确实与穷奇很是相配,穷奇不把大部分人放眼里,甚至连说话也不屑,这也足以称上一个“狂”了。
贺七倒是哪儿都缺不了他,出言打趣穷奇:
“哟,鹰钩鼻,原来你的名字这么帅呐?”
“鹰钩鼻”是贺七与郑琰玉在玉龙寺的禅房门口时,对一身白衣的穷奇的第一印象。
“十六怪”的名字都是本人不愿提起的忌讳,就算有知道的也不会当面提出来。不过邹鸿是一下子看见了穷奇,脑袋里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子想到了脑袋里面这张脸的名字,顺嘴就说出来了,不过好在在场的人也不多,“孙狂”本人更是不敢表达一点点不满。
贺七虽然是在夸穷奇,不过这话到了穷奇耳朵里,听着倒是刺耳得很。
“死胖子,去去去,邹爷,哦不,邹司丞,我这来听潮府分司这么久了,也一直没来得及来给您老请个安,您看这真是……”
穷奇像个凶兽一样把凑上来开玩笑的贺七撵开,然后又像个小猫一般地给邹鸿陪着小心说话。
“少来这些没用的,”
邹鸿对这个“孙狂”的印象也并不怎么好,从角落里的椅子上站起身来,把穷奇撇开后,径直走向了方佳圭。
他还记得方佳圭说的那句“好算计啊”,可见贺七嫌犯的身份已经不能再继续用了。
一个郑琰玉,一个贺七,跟方佳圭比起来都是嫩了点啊。
邹鸿也不知道该如何办了,不过和方佳圭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干脆好好谈谈,正好他看方佳圭也有这个意思。
“方佳圭,你待如何?”
方佳圭转过身,望着大山一般站在他身前的邹鸿,毫不回避地与他直直对视,从郑琰玉的视角看去,两人眼神中似乎能碰出电来。
“我还是那些话,不说第二遍了,你意下如何?”
“那我也还是一样,不可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