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的事情我肯定没有蔡先生懂,不过,此之谓‘滥贱草木’?”
这蔡老先生着实是被邹鸿惊出了一身的汗,口中呢喃着不知道什么,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直视邹鸿的双眼。
不错,这三样稀世药材,邹鸿是无一例外地都它们说对了,“鸳鸯鬼藤”、“虎耳蔷薇”、“朱玉木灵”,即使只是抽屉里的只是几片花瓣、几块切片,并不是药材完整的模样,邹鸿依然也想起了它们的名字,也不枉当时他花了极大的心思去背诵。
那些东西都写在了珂毓搜集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医书里,邹鸿以前空闲时看的,还背诵过一些。当时的他一心想要撞大运,后来时间长了也就把这事儿放下了,没想到现在竟然会派上用场。那“鬼鸳鸯”的香味他是记得的,毕竟是真正当面见过的东西。至于“虎耳蔷薇”与“朱玉木灵”,即使只是残缺的一部分,其散发的药气比一般的药材突出许多,邹鸿将其特征与自己的记忆相比对,其实也很容易就认出来。
在郑琰玉的视角里,刚才邹鸿每点出一样药材的名字,那老者的身体就会僵直一次,可见邹鸿对其影响之大。其实何止是老者,连与邹鸿一同在听潮府转了好几圈的郑琰玉也都才刚刚知道,原来邹鸿还对珍惜药材的领域有这么深的研究。
“能够收藏这么多妙品,先生不会是靠开一个破烂的小客栈赚这么多钱来的吧?这还只是少数,蔡老先生这柜子里,至少还有三种我叫不出来名字的稀世药材。把这些东西放在一起,就算炼不出能让嫦娥飞天的神药,也不会差了多少吧。”
邹鸿把眼中的笑意收敛,用眼神锁死了这老者,一步步地向她走过去。
行为怪异、深藏不露、看起来是一个消极避世之人,现在又有这么多的珍惜药材在家中,一切的条件都指向了邹鸿想起的那个人。邹鸿本无意要窥探他人的秘密,但这个老者之前明显也是在试探自己,他又出于什么目的?
老者被看得说不出话来,郑琰玉和邓之也是,特别是郑琰玉,他在心里直道自己看走眼了。
“没想到这当官的还是个全才,老邹厉害的啊、厉害的!”
邹鸿慢慢地走到老者身前,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那老者不知怎地,身体居然开始微微地颤抖,是因为恐惧?亦或是兴奋?还是他感觉到邹鸿已经觉察他的身份了?
察觉到老者的异样,邹鸿不再咄咄逼人,转身走回之前坐的位置,背对着桌子坐下,看着老者侃侃而谈:
“我曾听说过这样一个人,此人姓蔡,以药名为名,叫做远志,当初江湖人称‘佛手蔡’,是听潮府最年轻的、配得上‘神医’称号的医者,可是十年前却突然就杳无音讯,没有人再见过他。”
“佛手菜?”
郑琰玉又展开了一些不怎么合时宜的联想。“佛手菜”,他感觉这应该是某地方言里对某种长得具有趣味性的果蔬的调侃,或者大概是哪家酒楼或者餐馆推出的特色菜吧,没想到还能用来给神医做名儿使?
郑琰玉在心里不住地插科打诨,但此时老者心里却正翻起惊天的巨浪,打翻了他用十年修来的平静,让他几近崩溃。
“蔡远志……佛手蔡……”
这是我吗?
这些曾经烙在他身上的印记,连他自己都要忘了吧?现在这个属于他的名字和称号,还是不是属于他的?
“我……是谁啊?”
老者脑海里的记忆瞬间回溯,十年前、十余年前,那些曾经他的骄傲、他的痛苦,还有无奈与不甘,往昔历历在目。他曾于众人之中接受荣耀,也曾独子一人落魄伶仃,那些他愿意记起、不愿记起的光景,现在都一幕幕地重现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