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树如此圣洁,怎让俗人随意攀登?只是那安全问题,三十年一次都会发生,战神部落本就是护卫之人,而易家庄中人即是凭着一双慧眼识出空中险情,与战神部落中人一同搭救,只是不知从何时起,战神部落与易家庄中人就已与巫术部落中人共同参与进来,全然忘了自己的职责所在。”易不易苦笑地喝尽杯中之酒,继而又顾自湛了一杯对荆邺祖道:“若我们南山族能够多几个如同荆少侠这般的人物,战神部落也不会如此猖獗、易家庄也不会如此被挤兑、巫术部落自然也就不会遭遇险些被吞并的处境。”原来摘圣果自古以来只是巫术部落中人的盛况,而战神部落与易家庄只是护卫,现今却本木倒置,无怪乎七婆婆说巫术部落已渐没落,连族中之最驱魂术都被战神部落中人学去了。
荆邺祖见易不易如此畅所欲言,莫非是因酒后真言?便道:“易公子少喝些酒。”
易不易挥挥手道:“这点酒醉不倒我。”说完又顾自喝了一杯,令得荆邺祖竟有些不知如何答话。易不易自顾笑了一笑,即道:“荆少侠为何不问我,那座山是什么山?”易不易指着旁边的那座黑山笑道,在收到荆邺祖疑惑的眼神,便便笑道:“白天自然看不到,只有到黑夜降临的时候才看得到,那山便是这座花果山的影子!”
“不是山的影子,是山的魔障!”荆邺祖一针见血地道。
惊得易不易愣住半晌。
倒是林珑儿突然道:“南山族的寒潭圣明难道就此放任不管吗?”
易不易很快从惊鄂中恢复常态,哼笑一声,道:“寒潭圣明?那座九重山已是我易家庄禁地,若不早些将易家庄隐入七星谷内,是怕早就横遭不幸!”
“休得胡言!”一位身着绿湖色衣裙的女子走了过来,蹲下身来掏出手绢温柔地将易不易唇边酒珠擦净,便对荆邺祖与林珑儿道:“两位可千万莫信他的一派胡言。”其后也跟着个与易不易年龄相仿的青年人,只见他坐于易不易旁,将装着果香露的马皮袋子往易不易嘴中灌,大有狠心要立即将他灌醒一般,而那易不易自从这绿衣女子走来,便一声不吭,任由他俩如此一番。
“公子,庄主问你可否要去参加搭千桥?”绿衣女子轻声细语地问。
“不去!”易不易果断地道,正要再提杯喝酒,却生硬硬地被绿衣女子按住,只见她回头向旁边的青年人道:“哥哥,你先去回复庄主吧,待会儿我将他带过去就是了。”
那青年人点点头,正准备起身,但看到荆邺祖与林珑儿一直望向自己这边,于是向他二人笑道:“我家公子打扰二位,还请见谅。”
“无碍,无碍!”荆邺祖摆摆手道。那青年人起身便径直走开。
“我并没有醉,你去你爹爹那儿吧,左谦要参加搭千桥,你不去桥底与族人们一起欢呼,理我作什么?”易不易面无表情地道。
“哥哥他说了,你不参加,他便不参加。”绿衣姑娘坐于易不易旁望着前方轻声道,她的声音好听至极,在荆邺祖与林珑儿听来就似一串串好听的乐章。易不易口中的左谦想必就是刚才那位青年。
“听说易家庄中人皆有一双异于常人之眼,还请易公子多多照看在下险境!”荆邺祖拱手对易不易诚道。
易不易惊然起坐,问:“荆少侠要参加搭千桥?”
荆邺祖点点头道:“不错!”
“原来是胜过言家翟修的荆少侠!”绿湖女子点头示敬,又道:“莫非真如传言那般,言翟修以此为条件向你挑战?”
“我也想看看是否真的有白果圣母!”荆邺祖道。
绿衣女子立马轻声喝道:“荆少侠,你怎可怀疑白果圣母?”
“我看那树长得是奇特了点儿,只是以树为神明,是怕太降低了做人的尊严吧?”荆邺祖不惧绿衣女子喝斥,反而明确指出此中疑惑。
“荆少侠,你就不怕这南山族三个部落中的人对你群起而攻之吗?”绿衣女子怒目而视,但易不易却挡住了她道:“阿锦,不可如此造次!他是我朋友!”易不易虽在喝令绿衣女子,但语气中却只有一丝责怪,似是这位阿锦姑娘是他不忍心责骂之人。
“朋友?又是朋友?你哪里交的这么多朋友?”左锦抓住易不易的手臂恳求地道:“公子,你醒醒吧,朝廷早已下旨要求易家庄中人献出三枚白果子,若今日你不去参加搭千桥,那三枚白果子还能指望巫术部落人再次施舍吗?”
“这白果子本就不是我易家庄中之物,那皇帝也太过贪心了。这大好江山迟早毁在他的手中!”易不易开口即道。
果然身处两百年前!
左锦立马捂住他的嘴,向左右不安地张望而去,即道:“你还嫌你说的话不够吗?”左锦又将手撤开,自己向后一移,即道:“除你之外,易家还有其他子孙,他们为了易家庄的存亡都会参加搭千桥,你就一人醉死在这花果山吧!”左锦说这话时,泪珠似快要流出,但见她咬住下唇立刻起身,狠狠地看了一眼易不易转身即走。易不易犹自在一旁冷笑不已。
荆邺祖与林珑儿见些状况,无法再继续说下去,连桌上的美味也都诱不起他二人。这时,天已全黑,空中点点星光,皎月已从天边渐渐升高。平地之上篝火燃起,各部落的族长都相继敬酒开怀畅饮,庆祝三十年大丰收,接着向白果圣树敬拜,礼遇盛大浩荡,只是荆邺祖与林珑儿二人皆心系易不易,这种盛事居然都未入眼底,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空中火花四溅,这才打断了他二人的思绪,再望向场中央,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情景,所有跪拜向白果圣树的人都已退下,中间战神部落的人手持火把向空中抛起,火星立马分飞,在空中闪烁不停,一落入地便窜起三丈高的火苗,将场中围出一个大大的火圈,各部落妙龄女子皆飞奔入内,和着乐曲跳起了美妙舞姿。
“易公子,方才小弟所问之事,是否还当真?”荆邺祖突然盯着一直沉转的易不易问道。
易不易眼光一闪,神色一喜,即道:“当然!”
荆邺祖道:“听得七婆婆曾说过,在搭千桥当中不得使用毒计、巫术,是凭着一颗勇敢的心向上攀登,既然如此,我倒不怕那白果树的手能长多高,我只是想借易公子的慧眼看清那白果圣树之顶,是否真的住着白果圣母,或者,那座花果山的影子中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好!荆少侠,你尽管去吧!”易不易左手重重地搭在荆邺祖的肩上,以示自己的相助!
此时山中央族中之人欢呼雀跃,一名身材娇小、着红黑相间贴身衣裙的蒙面少女轻歌曼舞地飞入火堆之中。周边即有众多的青年人大叫道:“洲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