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腾闻言也笑笑,心知王志高没那么浅薄,左顾而言他:“师兄,昨日那个九娘可是不错,一手剑舞也算的绝妙。我打听了,她带着那个小娘是她徒弟,几年前收留的。现在在八方风顺客栈住着,听说昨晚遭贼了。”
“哦?居然有这种事?师弟,你这上马县也太乌七八糟了。”听到杜子腾的话,王志高的手有个明显的停顿。他先表示了自己作为崆峒剑派子弟的高度觉悟,接着指责杜子腾的失职,为自己介入找个顺理成章的借口。“一会带我去看看,咱崆峒剑派所在之地不能是一方净土,也容不得魑魅魍魉横行。”
烈阳当头,路旁西府海棠夹杂着夜合欢,阻挡着阳光的炽热。斑驳的树影里,小浮窈如同一只小鹿蹦蹦跳跳,挥舞着一株野菊嘴里大呼小叫追赶着蝴蝶。蝴蝶惊慌失措后越飞越高,小浮窈嘟着嘴生气;赛狸猫哈哈大笑,一把抄起浮窈架在脖子上,朝着蝴蝶追去。浮窈嘻嘻贼笑,做大将军状,口中‘得驾’大喊,朝着蝴蝶追杀而去。燕九娘看着嬉闹的大小俩人,嘴角微微上扬,跟着俩人缓步前行。
回到八方风顺,掌柜的笑呵呵的拦住三人,告知燕九娘警察局需要她和霍去病做个笔录。三人吃了饭后,燕九娘就要去警局,赛狸猫死活不愿意,最后还是浮窈放了大招,赛狸猫才勉强同她们相伴。
三人相携去了警局,被人引进询问室。赛狸猫抬头看到‘罪恶克星’的牌匾,下意识的撇撇嘴。长条桌后中央坐着个身穿制服的警官,长条脸,三角眼,扫帚眉,眼神阴冷。还有一个圆脸微胖的警官笑嘻嘻的和三人打招呼:“来了哈,坐,坐。你是燕九娘吧?”
燕九娘点头,拉着浮窈拘谨的坐在旁边的长条凳上。
“叫你来,是做个笔录。再做个证,认认罪犯。”圆脸警官脸上的笑容不变,态度和蔼。
赛时迁被人推进询问室,被拷在铁凳子上。他满不在乎的摇摇头,张口说道:“陈探长,给根烟呗,你想知道啥,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哼,看来你知道我。行,烟可以抽,话可不能随便说,有不老实,嘿,你懂得。”扫帚眉的陈探长嘴角扯动一下,算是笑了,他拿起桌上的老刀烟,拽出一根扔给赛时迁。
圆脸警官走过去掏出洋火,擦着后给赛时迁点着烟,点点头眼神一触即分。
“姓名!”
“高正义,今年二十七,家住上马县拴马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在利平车马行打零工。”这赛时迁一看就是常客,对警局的流程熟悉无比,态度也嚣张的很。
陈波眉间皱纹更深了,他意识到眼前的家伙不好对付,更为麻烦的是这家伙背后应该有人。干六扇门这么多年,他最烦这种自己坐不了主的案子,太容易成炮灰了。他一拍桌子:“你哪那么多话!问你啥说啥。不然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为啥三只眼。”
赛时迁心里不屑脸上却带笑:“没问题,我这不是积极配合您吗?”
圆脸警官见陈波还想发作,赶忙打圆场:“你少嬉皮笑脸的,昨晚你干什么了?怎么干的?动机是什么?”
“是,是。昨晚不是在旺来玩牌九嘛,手气不好,都输了还欠钱老六五块大洋。有人出五十块大洋让我抓个孩子,我就”
“等一下,谁叫你抓的?”
“不知道叫啥,人能认出来。”
“长什么样?”
“瘦高瘦高的,挺漂亮,跟兔爷似的。口音不是本地的,带点晋省味,穿的也挺好,绸子的。”
里屋里燕九娘听到这,一把把浮窈拉进怀里,眼神复杂的看着赛狸猫。赛狸猫毫不躲闪,只冷笑一下,也不辩解,眼神却是冰冷下来。
圆脸警官这时插话了:“要是这人在跟前,你能认出来吧?”
陈波眼睛一扫毛万春,心里知道又有人要倒霉了。大盖帽两头翘,吃了原告吃被告。此等手段他原也擅长,但只针对没后台的有钱人,很鄙视毛万春这难看的吃相,穷人有什么值得惦记的?
“能,没问题。那家伙好认的很。”赛时迁把胸脯拍的啪啪响,面有得色。眼看五十块大洋到手,心情激动也能理解。
俩人交换个眼神,赛时迁心领神会。接着说道:“陈探长,我积极配合,要是我能帮着把那人抓住,算立功吧?”
陈波心里为那倒霉蛋同情三秒,微微点头:“嗯,可以。只要抓住人,证明你说的都是实话,那可以算你立功。”
毛万春朝里屋喊:“燕九娘,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