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风其实在院子外面站了很久,他的内心很矛盾,又充满不安。一方面,他本意是想和羽溪过当时在草原上他们一起度过的轻松的生活,可他又不能说自己就是阿音。
另一方面,他担心羽溪对他的态度,如果他们两个相处不好呢?他第一次为自己的不善言辞而感到自卑。
羽溪和楚清风都是百般算计才求得今日的局面,但从来没人教过他们要怎么面对夫妻这样的角色。
羽溪看着镜子里身穿火红嫁衣的自己时不禁有些感慨,造化弄人哪!
一个月前,她天天面对伪装成自己的采莲,对这副打扮打扮没有任何兴趣。但当它穿在自己身上时却感觉沉重无比,无形的压力狠狠压迫她的神经,使她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羽溪从不觉得婚姻是幸福的代名词,相反,她认为这是两个人互相折磨的开始,就像她所见过的所有夫妻,就像父皇与他的皇后,在看不见的角落里有无数的埋怨和仇恨。
羽溪唤来宫女为自己上妆,陌生的宫女把她披散的头发一点点绾起,直到全部盘在脑后,这象征着她即将从一个少女变为妇人。
按照礼仪,这些步骤应该由母亲和全福太太完成。
羽溪心中微微范苦,无不期待的想:如果自己的母妃还在的话,一定会让她欢欢喜喜的出嫁,细心地叮嘱她很多事情。
思及此处,羽溪一阵难过,她后悔了。
当初怎么就一时冲想了这么个办法,好不容易都逃出来了,又被燕铭吓成这样。
真没出息!羽溪简直要唾弃自己。
有宫女见羽溪低垂着眼眸,似是不太开心,就出言劝慰:“公主殿下,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那楚将军骁勇善战,智谋无双,是全天下女子都钦佩的人,传言他身材高大,英俊非常,回京的时候十里长街相迎,见过他的女子皆为之倾倒。这样的与公主您可算是金童玉女,良辰绝配,公主莫要忧心,你们夫妻定会和和美美的。”
羽溪见这宫女絮絮叨叨这么多,使劲夸楚清风恭维自己,便道:“那本公主就借你吉言,待会儿去桂嬷嬷那儿领赏。”
被宫女这么一打岔,羽溪觉得不是很紧张难过了,索性打量起镜中的自己。
一辈子只有一次的红妆,如果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可就太亏了。
羽溪感到妆容太浓了些,正红的胭脂细细在脸上抹匀,眉毛描的很实在,眼妆也尽力夸大了眼部线条。
总之,羽溪觉得这妆容真是太不真实了,她不太满意,但也懒得重来。
最后,宫人帮她戴上华丽的凤冠,凤冠正中央镶嵌着一颗拇指大小的红宝石,周围绕着一圈闪闪的钻石,凤冠两侧是纯金打造的精致凤尾。
刚带上去羽溪就不由得吐槽,这也太重了些,父皇也太不细心了。
没一会儿,接亲的人都来了,虽然公主出嫁仪式非常严谨,外面仍是一番热闹之景。官员们纷纷向楚清风贺喜,楚清风只回他们一个极淡的笑,对谁都一样,让人无语。
而随他一同前来的将士倒是十分热情的同其他官员攀谈起来,为楚清风打一下圆场。楚清风明白大概只有他们是真心为自己感到高兴,不过这样他就很满足了。
楚清风这一路也算过五关斩六将了,比打一场仗还累,他实在不善言辞,被守门的宫女搞得囧迫非常,很想直接冲进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