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进军北燕的消息向民众公开,大军集结,整装待发。
玄音阁情报部因此忙得不可开交,一面和军方密切对接,一面掌控民间的舆论。
东临是毋庸置疑的强国,这一战只能赢,百姓们盼着的宣扬国威的时候到了。
一贯喜弄文墨的东临百姓这一次对战事保持了极大的期待和关注,男人们骨子里好战的血性被激发出来,一时间尚武的风气横行,民心难免浮躁。
羽溪忙着忙着也就没顾上家里的事情,等到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这天大军出发,在皇家演武场举办了盛大的欢送会,皇帝千音诚亲自主持,鼓舞士气,能站在这里接受检阅的都是精锐,将士们队列整齐,一个个精神抖擞,千叶云赫然在列,一身乌金色的战甲武装了他强壮的身躯,更显得他高大威武,通身凌厉的杀气更是咄咄逼人。
士兵们的面容亦是坚定如斯,此番出兵,唯有胜利才能慰藉出鞘的利刃!
战士们趁着朝阳出发,街道两边处处是欢呼的人群,人人手持象征胜利的红色的绸带,男人绑在头上,女人则缠在手腕上。
整个雪城变得热闹而又喧哗,带着某种疯狂的色彩,羽溪不喜欢。
晚上回家,只见楚清风一个人在院子里打拳,出招狠辣,拳法凶猛,尽是杀招,脚步看着比从前虚浮,似乎是有些醉态。
羽溪一拍脑袋,坏了!把楚清风给忘了!
今天大军出征,楚清风所在的营部全员出动,除了楚清风,因为他是北燕的旧人,攻伐的队伍里没有他的位置。
本来想着提前告诉他,让他有个心理准备,结果那天光顾着争论靥的事情,把这事忘得干净,第二天楚清风转眼就走了,也没来得及说。到这会儿,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一套拳法打下来讲究有始有终,不好中途打断,羽溪就等他打完了白走过去,掏出随身携带的帕子给楚清风擦额角的汗。
可没想到楚清风一偏头,躲开了。
羽溪一顿,道:“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和你有关系吗?”楚清风反问,直愣愣的,语气带刺。
“可东临总归是我的故土,而北燕是你的,如今的场面我也不想见到,可是我没有立场去阻止战事发生!”羽溪说道。
她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徒劳,楚清风不是笨蛋,他不会不明白,可正式因为什么都懂,心里的委屈就更是没出安放。
“北燕的存亡我不在乎,我真正在乎的是骁骑营的兄弟们。”楚清风梗着脖子,这种极力忍耐的模样反而让他看起来更脆弱。
他像是为自己造了了一个壳,但是外壳薄且透明,轻易就能看穿内里的柔软,于是羽溪心疼了。
“你可以给他们写信,东临不杀战俘!”羽溪脱口而出。
楚清风猛地抬头,眼前一亮,可这种希望只留存了一瞬,转眼就破灭了,他自嘲地笑了,:“我又是谁?一个卖国贼,我有什么立场?”
卖国贼这三个字好比最锋利的剑,被楚清风无情地握在手里,朝着羽溪挥来,不知他是更想刺伤羽溪,还是刺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