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对秦绯浅的身份仍怀芥蒂,刑衍也没有动摇过要保护她的心,被她激得一巴掌拍在桌上,“你简直胡闹!”
秦绯浅扭头瞪他,又自知没规矩,忍着心气说道:“烦请将军克制,莫吵醒了太孙。”
刑衍更加头疼,只能好言相劝,“你若怪我,让我怎么赔罪都成,别拿这种事赌气,太孙的命没你自己重要,你若出事,没人能赔得起。”
换做之前,秦绯浅一定会偷偷感动,但这次她不说话了,低头深深吸了几口气,过了好久才沉下肩头,嘟囔一句:“臣女没赌气,还请将军慎言,别再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臣女这条小命自是比不上太孙的,被别人听了去,会说您以下犯上。”
就凭她这般油盐不进,换做别人早就没耐性了,偏偏刑衍为之一喜,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你倒是处处都为我着想嘛,又是怕我被牵连,又是怕我被降罪的。”
他倒是挺会曲解人意的嘛,秦绯浅算是服气了,正要辩解,刑衍却没给她这个机会,“本将军分量比你重,要试毒也轮不到你,既然你这么循规蹈矩,那就不准忤逆本将军。”
秦绯浅忿不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将军别瞧不起人,臣女是有本事才敢担这个责,换成您来,您尝得出毒药的味道么?”
好啊,这妮子不但倔,还敢顶撞他了!刑衍怒目圆瞪,可她说得字字在理,又无从责怪她,只能妥协让步。
“既然你执意如此,谁能劝得动你?切记万事小心些,别仗着自己医术好就自以为是,要知道皇室斗争,谁不是人外有人,高手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你可不能有闪失。”
他这会儿的贴心在秦绯浅看来,根本就是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要不是他还算个君子,都得怀疑他是不是故意下套了,秦绯浅心里始终不舒服,实在没精力再应付他,草草行了一礼,“太孙正在休息,没什么好劳烦将军的,臣女恭送将军,将军慢走。”
刑衍被噎得语塞,她果真是有本事,居然敢给他下逐客令。
不过他本也没打算逗留,起身后又深深看了她一眼,“去睡上一觉吧,你若倒了,别说试毒,谁来害太孙,你都拦不住的。”
见秦绯浅的神色软下些许,他这才安心些,出了病房走远后,转头就吩咐方胜,以后要呈去给秦夫人试毒的饮食,全都先验上一遍,不准让她知道。
他可以由着她的固执,但总不能真把她置于凶险中,偏那小女子被他一句重话就气得怎么都哄不好,真是让人束手无策。
跟在刑衍身后的方胜,见他走几步路就叹口气,一脸的烦闷之色,忍不住问道:“将军,可是出了什么事?”
刑衍摇头不语,不甘心地驻足回望病房的方向,又是无奈一叹,“管束她,比管束一个师都费力!”
然而不管是他还是秦绯浅,哪怕千防万防,都没有想到,对太孙的杀机,会以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方式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