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王与太子平级,刑衍无需卑躬屈膝,但如此言行,依然僭越了对待储君该有的本分,可见是真的动了怒。
被拂了面子的太子根本不敢发作,他已经被父皇训过一顿,现在又在刑衍这吃瘪,奈何他自己的正妻,怎么也得护着点,因而堂堂储君,也只能弯下腰来。
“镇北王,吾妻她痛失爱子,未免偏颇执拗了些,这会儿已经病倒了,得卧床一个月,病好之后绝不会再犯了。”
卧床养病是假,禁足才是弦外之音,这样的惩罚已经算是很重了,毕竟她是未来的一国之母,颜面还是得留的。
这么点诚意,刑衍显然是不满意的,但也知道太子不会任由他报复,索性也懒得争做这个恶人,“那就祝愿太子妃能早些病愈,不然糊涂之下又做出什么事的话……太子您再求也没用。”
权倾大融的刑衍这样说了,太子又能怎么办,只能回去管束好太子妃了。
但光凭这样,依然不能让刑衍消气,他闷喟一声,吩咐方胜研磨备纸,方胜问了句:“王爷是要写信告诉老太爷么?”
刑衍笑了笑,“这是当然,你说如果我告诉祖父,他的孙媳妇儿被欺负了,他会怎样呢?”
当天,比国舅丧仪更盛大的,是对流言的追查和清缴,但凡议论过国舅之死的、诋毁过秦伯爵的,统统罚银惩处,再层层盘问,揪出最先散布谣言者,当众施以鞭刑后打入府尹大牢,让皇城上下都听清这惨叫声,看看谁的舌头长了,还敢不敢伸出来?
一时间,百姓们人心惶惶,秦绯浅则依然闭门不出,云淡风轻地添着香。
当刑衍迈入她卧房时,她正斜靠着小榻上的绣金凭几,软稠长裙铺散着垂曳在地,发髻松散而随意地绾起,碧玉簪子上缀着青黄两色的碧玺,艳而不俗。
可这般惬意娴静的打扮,却配上了一张略显寡淡的脸蛋,她精神不大好,也未施朱粉,看起来懒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