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脸色发白的徐先生,吴敏下了逐客令:“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我等确实是被逼无奈聚众起事,但这不意味着就可以任由你们胡来!”
徐先生的气势已经被杜松的刀给吓走了,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后坡。
吴敏无奈的看着被谭良栋拉到一旁的杜松,道:“你太冲动了,若真的把布政使特使给杀了,那我们就跟官府彻底撕破脸皮了。”
杜松一直不赞成招抚,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表明自己的态度:“吴敏,我是不赞成招抚的,咱现在的底子都是这里的人,受了官府的招抚,肯定要离开这。你说,离开了这,咱还有什么?”
谭良栋在一旁不说话,不论是吴敏还是杜松,都不是现在的他能劝的。
吴敏盯着杜松,语气有些凌厉:“招抚,你以为我想招抚?现在咱们手底下这么多人,要吃的要喝的,你知道消耗有多大。现在官府又把外面给封锁了,要不是良栋把军渡给掌握在手里,咱连盐都吃不上。你我二人只会带兵,这些事你能处理得了吗?”
杜松没法反驳吴敏的话,索性指着谭良栋道:“还不是有良栋在吗?”
“我……”谭良栋有些目瞪口呆,这也能扯上自己。
“良栋,你说,你什么意见?”
谭良栋看着吴敏,有些为难道:“我……”
杜松皱起眉头:“有什么不能说的。”
“好吧,吴老哥,杜老哥,我就说说我的意见。我的意思是接受朝廷的招抚,但前提是必须要答应我们的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咱们的队伍不能散,吕梁营必须得还是咱们的三个营。第二,咱的驻地还是这,不能动,一动咱就成了无根之萍,也无法跟支持咱的父老兄弟交待。”
吴敏点头道:“确实是这样。”
谭良栋继续道:“招抚这事还是需要慢慢来,现在是布政使要来招抚咱,我觉得可以先放一放,若是他能解除对柳林的封锁,咱还可以继续谈。若是不能,就等着巡抚的特使来。”
杜松仍旧不赞同招抚,但吴敏和谭良栋都表示了同意,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告诫道:“官府的便宜没那么好占,你们自己小心点。”说完后杜松就直接出了窑洞。
吴敏苦笑道:“杜松他,唉!”
因为招抚,吴敏和杜松出现了很大的分歧。吴敏对自己回延绥镇还抱着期望,不希望自己成了彻底的反贼。杜松不是很在乎官面身份,自从他出走延绥镇后,便不想再为官府卖命。
谭良栋无法弥合吴敏和杜松两人的分歧,对后坡的未来有了一丝忧虑。
徐先生离开后坡后,途径永宁城,永宁知府见到徐先生后,立即诉苦道:“徐先生,您回去以后跟布政使大人说一下,今年永宁粮食是一粒也没收上来,各县、各甲都乱了。”
“知府大人客气了。”徐先生敷衍道,此刻他顾不上永宁的局势怎么样了,只想尽快回太原,把岢岚盗的情况反映给布政使。
太原,徐绍吉的风寒越来越重,已经不能见人了,布政使由一开始大权在握的欣喜转变成对巡抚病情的焦虑。没办法,仅凭他一人,还摆不平山西的各项事务。
特别是入冬以来,永宁各县原本平息下去的民变又发作起来,这次没有左卫的弹压,民变迅速扩大。其中方山、中阳两县的流民汇聚起来,大有进军汾州府的架势。
布政使在得知徐先生回来后,立刻召见,询问岢岚盗的情况。徐先生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如实告知,最后说道:“东翁,岢岚盗兵势已成,若要用武力剿灭,耗费极大。”
“唉,徐先生,不瞒你讲,现在我哪还有人马派出去。永宁那里又乱了,到处都缺人啊。”
徐先生听到永宁乱了后,顿了顿道:“东翁,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