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典律如此。”季潇湘指着两个下人说,“下人背主,倘若打死,官府不问。”
“郡主,郡主,快救救小的……小的罪该万死,小的枉生为人,小的禽兽不如……”跪在地上的下人早已吓破了胆,一边打自己耳光一边苦苦求告,希望能捡回一条性命。
“算了吧,没必要这样。”赵语雁叹了口气,“今天是我爹的生辰吉日,更何况我们景王府的规矩,和你那边不一样。”
季潇湘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盯着赵语雁看了几秒,冷笑了一声,“妇人之仁。”
“王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赵语雁不想和他争执,转向跪在地上的下人问道:“今天是我爹爹的生辰,你们怎敢如此放肆?”
王三从没见过自家郡主如此严肃认真,再加上在她后面站着一个活阎罗一样的男人,知道这件事瞒也瞒不住,不如索性交代了,兴许自己还能有条生路。
“回郡主话,小的……小的本在前院扫雪,听说王府今天有宾客到来,只想等着宴席撤了,能得王妃和王爷赏些残羹冷饭,也便好了。”
“正扫着的时候,张嬷嬷神色古怪地走过来把小的叫走,说是有事要小的去做。”王三擦了一把鼻涕眼泪,继续声泪俱下地讲,“张嬷嬷是王妃那边的一把手,小的自然不敢违背,只得跟她过去。”
“谁成想她把小的带到郡主的翰香园外,从袖里摸出一个火折来,让小的到梅雨楼去放一把火。这小的哪里肯做?当下连连推辞,可张嬷嬷扯住小的不放,还说如果小的不做,就要把小的以前做过的事都揭出去,叫官府来抓小的……”
说到这里,王三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郡主,小的承蒙王爷收容在此才能侥幸逃得性命。这天大的恩情小的从未敢忘,但小的真的怕,怕官府将小的拿了去,推到菜市场杀头……”
“你犯了什么罪过?”季潇湘突然走到王三面前蹲下,饶有兴致地盯着他,“比‘忘恩叛主’更甚?”
“这……”王三不敢看季潇湘的脸,只低着头不说话。
“他以前是郡城里的乞丐。”赵语雁低声说道,“去年冬天他的爹娘被一商户家的下人踢死,他一时气不过,打死了那个人。官府本要拿他问罪,是我爹爹斋戒,见他凄惨便收留下来,却不想他今日会做这种勾当。”
“这做的是个什么王爷!”季潇湘心说,“王府里的事还没安定,反去过问贱民的事。”
“郡主,小的实在是没办法,还望郡主网开一面,让小的……”
“你还没说完呢。”赵语雁也不是天真的人,她察觉到了王三话里的问题,“你身在王府之中,怎么会怕张嬷嬷找官府来抓你?爹爹早就和楚知州打过招呼,这事你也是知道的。若不是你还有什么别的把柄被拿住了,怕的应该是她才对。”
王三愣了一愣,也不回答,只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一边诉说自己凄惨悲苦,一边抹眼泪。
赵语雁已经有些愠怒,刚想说什么时,季潇湘一把抓住王三的头发把他甩了出去。王三跌在一旁,怀里露出绢纸的一角。
“就是这个了。”季潇湘不无得意地瞥了赵语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