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季潇湘并不回答,上前一步将绢纸抽出来展开,是一封书信。信上写有放火之后取回物件等事,信尾落款被汗浸湿,墨迹已经看不清楚。季潇湘正是从王三衣衫上浸出来的一点墨痕察觉到了信的存在。
“这——”季潇湘话还没出口,却被赵语雁一把抢走纸张,简单看了几行便揉碎丢到了水桶里。
“你在做什么?”即使是季潇湘也觉得赵语雁的动作实在太反常,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那是证据。没有证据,你要凭什么找出那个想害你的人?”
“算了吧。”赵语雁叹了口气,澄澈的眼睛里闪着秋波一样的光芒,“这王府里可以被利用来算计我的人多了去了,倘若真的一一清算,就是揪出幕后的那个人,又能把她怎么样呢?”
“更何况,我早就知道那个人是谁。”赵语雁心想,“但我一个小小郡主,能拿王妃怎么样呢?”
屋外一阵冷风呼啸而过,从窗户吹进几片冰雪落在地上。眼看到了午后时分,无论哪一年,赵启作为亲王的生日都办得如此不像样,连带着住在王府里的人也是一身的麻烦和苦恼。
季潇湘两眉微皱,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清楚赵语雁的身世以及赵启的背景,也明白这个懦弱、落魄的亲王用自己的无能害了妻子和女儿。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赵语雁会在这种时候选择息事宁人。
“王三,今天的事你权当没发生过。”赵语雁背对着众人走到起火的地方,心疼地抚摸着被烧成焦炭的木栏,“我也不会过分追究,但……应该你当的责任,你是跑不掉的。”
“小的明白!”王三听到赵语雁的话如同获了大赦一般。他唯恐赵语雁翻悔,立刻强忍着疼痛答应下来。
可话又说回来了,就是赵语雁翻悔了,他身为一个下人又能怎么办呢?
算了吧,还是先顾着眼前的小命要紧。
半个时辰后,赵语雁和季潇湘已经回到厅堂中。赵启和季月心并不在意这两个人离席时间之久,他们一致认为去了这么长时间是两个人在儿女情长,心里还有些窃喜。
“侄儿啊,外面风雪太大,积雪也深。若依我的意思,你不如安心在府中留宿一晚,等到明天风雪停了再做打算,不知你意下如何?”
季潇湘放下茶杯略想了想,“承蒙姑父厚意,但侄儿在此打扰太过,府上多有不便。况且侄儿自幼习武,些许风雪不算什么。”
“侄儿,府里虽然不大却也有几间空房,若你不嫌弃寒酸的话,就是在这里住上半月也无妨。不必对我和你姑父客气。”季月心见季潇湘已有去意便出言相劝,唯恐这桩亲事不成。
“多谢姑姑美意,但侄儿还有些事要处理,改日再来拜访。”季潇湘丝毫不为所动,抿了一口茶水之后将茶碗轻轻放下。
“看这丫头心绪很乱,停留在此也没什么益处。”季潇湘心想,“不如先抽身出去,过两天有空闲时再来看看。”
“既然如此,那我和你姑姑也就不强求了。”赵启放下杯子站起身,“张成,都备好了吗?”
张成从门外走进来,对着座上深深行了个礼,欠身道:“启禀王爷,您吩咐的都已经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