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上来。”
“遵旨。”花京贯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展开书信捧在手里,膝行到赵晋面前双手奉上。
赵晋看了觉得有些好笑,他一面拿起书信,一面问道,“我说花京贯,你替朕传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到现在还是这么瞻前顾后的?”
“陛下,奴婢卑微之甚,生平所愿唯有侍候陛下。如今得见天颜实乃三生之幸,岂敢不按礼制。”花京贯总算得着了机会,把自己这辈子背的为数不多的几句文言说出口。
赵晋笑了笑,展开书信对灯细读。随着他阅读的字数越来越多,两道剑眉也愈发紧凑,到最后终于拧在了一起。
“笑话,清阳郡主私自出府,二叔身为王爷却浑然不知。”赵晋又好气又好笑,一把将书信拍在案上。“祭礼未完,清阳城竟被人杀死七个衙役,这些州官都是干什么吃的!”
“陛下息怒。”花京贯小声劝道。
“息怒?如果朕息怒便能令天下大治,那我倒是恨不得天天心如止水!”赵晋气愤愤地端起茶水一饮而尽,接着说道,“梁州那边有消息吗?”
“禀陛下,梁州地处偏远,又隔着逐虎涧这个凶险的地方,那里的消息向来都是两天一次传到这里。”
“嗯……”赵晋皱眉思索了一会,开口道,“花京贯,从清阳城来的使者现在身在何处?”
“禀陛下,使者现在正在皇宫外装作卖布鞋的行商,等待陛下口谕。”
“你去传他进来。”赵晋心想,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他实在信不过花京贯这个有些‘忠心’过头的人,最好还是直接面见使者来的妥当。
花京贯怎能不明白皇上的意思?他虽然有些不满,却半点都不敢表露出来,只得跪地叩拜,领了口谕之后屁颠屁颠地往宫门外去了。
赵晋看着花京贯动作利落的背影,心里的疑虑又加深了几重。
“决不能让这个人随便爬到高位,让他做到都知已是极限。”赵晋始终相信自己的直觉,这次也不例外。
“官家,夜深了,还是尽快就寝吧。”一抹倩影出现在赵晋身旁,女子轻柔好听的声音令赵晋不禁龙颜大悦。
“些许小事,不料却惊动了圣人。”赵晋笑着往身后看去,那副已经无比熟悉,却每看一次都不免为之惊叹的倾国容颜跃然眼中。
因为朝廷斗争的关系,赵晋对所有和季家沾边的人都没多少好感,唯独皇后季婉清除外。
对他而言,季婉清就是自己最忠实、最强大的羽翼,更是自己不可缺失的温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