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云夕立刻从座椅上站起来,猛地从袖中摸出几枚飞镖往传来声音的窗户掷去。还没等赵语雁反应过来,那几枚镖都已被打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哎呀哎呀,大小姐莫慌,是我。”房门被一股内力催动,架在门上的门闩猛地断开了。外面的人走进来,两个女子才认出他是朱勤。
常、赵二人提到嗓子眼的心猛地落回肚里,都像泄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座椅上。
“嘿嘿,大小姐,小的是不是吓到你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朱勤笑嘻嘻地赔礼道歉,把手里的包袱放在桌上。“本来是给你和赵姑娘带了点小礼物,刚刚听到你们在密谈,就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你这个玩笑可吓死我了。”常云夕不满地嘟囔着,“不过朱勤,说真的,如果我当真要……”她停顿了一下,把不便说出口的话略了过去。“你会怎样?”
“我?”朱勤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大小姐,朱某的这条性命早已供你驱使,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一定奉陪。”
常云夕和赵语雁二人相视而笑,都在心里暗暗庆幸有这样的高手站在自己这一边。
同一时刻,在张八九家中。
推搡、唾骂声持续不绝,引来了不少百姓的围观。在草屋门外,张八九跌在尘土里,一副惶恐而委屈的表情。几个家丁将他团团围住,簇拥着张大户走了出来。
“怎么了张八九?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张大户走到张八九面前蹲下,“我听说你还在停云县里四处诬告我,说我要强娶你的妹妹?你妹妹和你爹娘现在在哪,你倒是说啊!”
“……”张八九沉默着向后缩了缩,两眼盯着身下的土地,不敢看周围的人和张大户的脸。
“你们一家从沙岭村迁居至此,是我一时发善心把你们收容回家。是,我承认,我确实看上了你妹妹,但你爹娘都愿意,怎么就你从中作梗,说什么聘礼太少?我张某人虽然做事不太体面,但论到出钱,整个停云县除了常老太爷一家和景叔之外,还有谁敢和我相提并论?”
提到‘常老太爷’四个字,张大户还不忘对着半空中抱一抱拳,以示尊敬。周围的百姓看到他这幅做派,心里都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要说他像条走狗吧,自己也不敢在公开场合表现出对常家的不尊;要说他做的没错吧,却总觉得这种行径令人不齿。
没办法,生活在停云县,大家就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谁也别瞧不起谁。
“你确实给少了啊,我家小妹可是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区区三百两银子,哪里够!”张八九似乎还觉得很是委屈,梗着脖子争道。
“三百两银子,还要养你那对爹娘到死为止。这样的条件,你还嫌少?”张大户冷笑一声,“你信不信,现在如果我把三百两扔到大街上悬赏你的项上人头,不出三天,你的脑袋就会被送到我家去当夜壶。”
“你——!”张八九恼羞成怒,抬手狠狠地扇了张大户一耳光,“你手上有这么多钱,三百两银子又算什么!要娶我小妹,至少五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