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丢你老母!”张大户忍不住骂出了脏话,“你爹娘现在都在我宅子里住好的、吃好的,他们对这门婚事都没什么意见,怎么偏偏就你事多?你算哪棵葱,张嘴就找老子要五百两?!”
张大户恼怒至极,骂完之后觉得还不解气,又抬手给了张八九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得他两眼发黑,一时间竟分不清东南西北。
围观的百姓见到这么一出闹剧,纷纷嘀咕起来。
“那好像是这几天在街上四处找人哭惨的书生?”
“嗨,他是个什么书生?在村子里看了几本书,认识些字就自称书生了,可实际呢?连乡试都不敢去考。”
“听这意思,你认识他?”
“岂止认识?头些年我还没来这里的时候就住在他家对门,可是知道这家伙的行事风格。仗着识几个字,成天在村里作一些歪诗、臭诗,还狂的没边,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的。”
“啊?真没看出来,这家伙长得还算端正,为人却这么差。”
“还有更差的哩!前几天张大户看上了他妹妹,开口出了聘礼之后他爹娘都答应,眼看就要办事成亲,偏偏是他跳出来这个不肯、那个不愿,还威胁说什么如果不理睬他的话,他就在妹妹成亲的大喜日子死在张大户家里。”
“这不是泼皮吗?”
“谁说不是哩!就他做出来的这些事,张大户要不是真心喜欢他妹妹,绝对不可能让他在停云县待下去。”
“这么说,前几天张家大娘子带人在街头围住他要账,这件事是他胡说八道的咯?”
“这事确实是有,不过要的账是他自己欠下张家的。张大户刚看上他妹妹,他就着急回村里去炫耀,听说是找张家大娘子借了十两白银,租了匹马往返一趟。结果到现在还不上这笔钱,这才出来阻挠他妹妹的亲事,就是为了恶心张大户一家。”
“啧啧……你说这十两银子在张大户那里倒也算不上什么,怎么他就不肯把这笔账抹了去,图个清心呢?”
“这谁知道?我也是在张家干过几天的帮工,所以才知道这点。要我说啊,既然张大户今天是带着人过来,应该是忍无可忍了。这小子今天就是被打死在街头,也是他活该!”
“谁说不是呢……”
人群之中,一名身穿短衣、打扮利落、有几分英气的七尺男子缩在人们后面,静静地听着百姓们交头接耳的嘀咕声。他不是别人,正是准备找张八九问个清楚的吕敬。
“原来这个张八九是这样的无赖……”吕敬心想,“亏郡主还对他生了几分怜悯之心,没想到这家伙的嘴里竟没一句实话……”
想着想着,吕敬也不禁义愤填膺起来,恨不能冲上去暴打这个江湖骗子一顿。只是碍着自己身在停云县必须低调行事,只得权且忍下这口气,围在一旁等着看张大户如何处置这个家伙。
“张六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放着我大楚国典律在上,你竟敢于闹市街头殴打读书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