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袁成口中的‘十几个’雪贼为何只来了不到十人,众人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处理掉第一波贼人之后,赵语雁一行人便寻了些长凳、木板之类的物件将前后院门封住,在庙中安歇下来。
至于那些被擒捉的贼人,常云夕本想将他们丢去风雪里不管,在其他人的反对之下,也只好作罢,听从赵语雁的安排,将他们穴道封住关在柴房中,每到饭时便给给他们匀过去五人份的饭,勉强不饿死便可。
考虑到雪贼还有余党的可能,吃过饭后,众人便围在篝火边商议对策。最终还是杨叡卿提出让他和吕敬轮流在佛堂守夜看住前门。至于后门,西房中有常云夕在,万一有什么动静,佛堂里守夜的人只需警惕注意,便足以确保安全。
约莫到了亥时前后,白昼奔波、打斗的疲惫涌上来,除赵语雁之外其余的人大都回房回去,佛堂中只剩值守前半夜的杨叡卿和赵语雁两个人围着篝火取暖。
二人都静静地看着跳跃的橙红色火焰,过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期间,只有杨叡卿取下身上的披风盖在赵语雁背上,除此之外二人再无动作。
夜幕四合,风雪比之白天更为紧密。夜空中阴云密布,风声凄紧,冰雪飞旋。是夜无月,没了淡银色的桂华照耀大地,目光所及之初只有黑黢黢、雾蒙蒙。
在这座屹立于丘陵小山之间的土地庙中摇曳着方圆几十里唯一的三簇灯火——一个在西房,一个在东房,最后那个,便是在佛堂中的火焰。
又过了一会儿,杨叡卿见赵语雁一直盯着篝火
“你不去睡吗?”
“你在问谁?”赵语雁眨眨眼睛,跳跃的火苗在她的瞳孔中舔舐着黑暗,无形中也令这双本就充满灵气和柔情的眼眸更添几分神秘。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笑:“也不叫名字,也不叫绰号,就这么怕被我抓到把柄调侃吗?”
“倒也不是。”经历过下午赵语雁昏迷前的惊鸿一瞥之后,杨叡卿的情绪变得明朗了许多。“只是你叫我竹哥,让我不知该用个什么样的称呼回敬。”
“你觉得顺口,自己又能叫得出口就好啊。”赵语雁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木枝伸进篝火中,像个小孩似的玩起了火焰。“你我又不是初次见面了,这么生分做什么?”
“生分吗?”杨叡卿站起身坐到了赵语雁对面,“这样如何?”
赵语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竹哥,你现在怎么如此‘胆大妄为’了?我记得明明在今早你还很是矜持呢。”
“堂堂郡主能够不拘小节,我这一介书生又有什么好矜持的?”杨叡卿回答完赵语雁的话,拿出认真的表情问:“郡主,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次去楚京城究竟所为何事?”
隔着高高的火焰,赵语雁没能看清杨叡卿的表情,以为他还在闲聊逗趣。“怎么,你怕啦?”
“没有。”杨叡卿答道,“只是想起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忽然有些疑惑。”
听到杨叡卿的声音十分平静认真,赵语雁才明白他确实是有事要说,连忙收起嬉闹的神态问:“疑惑何事?”
“你应该是私自潜逃出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