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赵语雁的形容,杨叡卿有些忍俊不禁。“那他呢?”
“季潇湘……更像是两军对垒时听人说起敌军主将。”
杨叡卿微微颔首,“是了,尽管与他不算相识,但偶尔打个照面,却总能察觉到他对我有些敌意。也正因如此,之前收到他送来的东西时,我才有些诧异。”
“他就是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人,从来都是如此。”赵语雁想起以前和季潇湘相处时的感受就有些头疼,“似乎他自己也以此为乐似的。”
杨叡卿抬头看看从破瓦处漏下来的一块夜空,“时候不早了,你也先早睡吧。”
“怎么,不喜欢听我说起他?”赵语雁调侃道。
出乎语雁意料的,杨叡卿竟率直地回答:“兴许是有一点。”
“那……究竟确不确定?”
“不确定。”杨叡卿朗笑数声,站起身道:“你下午受了些惊吓,有伤神思,今晚最好趁早些休息,万一明天雪停了还得早起赶路。”
“嗯。”赵语雁点点头,从自己背上取下杨叡卿的披风搭回到他身上,“你也是,自己受了那么久的风雪,要是着凉了,当心明天走不动路。”
杨叡卿拢拢披风,“我送你回房。”
“不用啦,几步路而已。”赵语雁轻快地往院门走去,“对了,竹哥,你有没有想到给我一个什么称呼啊?”
“这个问题……明天再给你答复好了。”杨叡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时仓促也想不出什么,兴许值守半夜,我就能想出个什么好的称呼了。”
“那好,明早起来我再问你。”赵语雁朝杨叡卿挥挥手,“那,我先回去啦。”
“我送你。”杨叡卿固执地跟在赵语雁身后。
“都说不用了,就这么点路程,几步就到了。”
“不行。”杨叡卿略有些强硬地答道。下午的一时大意令他后悔莫及,从那时起,杨叡卿便暗暗决定绝不再犯任何类似的疏忽,哪怕他的担心只是杞人忧天。
“好吧。”赵语雁心头很暖,她没有再拒绝杨叡卿,只是拉紧自己的披风,将一只手递向后面。“夜深,地上积雪又多,当心滑倒。”
杨叡卿愣了愣,立刻上前牵住语雁的手,轻声道:“是啊,天上无月,黑夜密布,地上的雪又结了霜,两人一起牵着手走才安全。”
“嗯……”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说着解释的话,一步步地往西房走去。杨叡卿捏着赵语雁的手,只觉得有些凉,又柔弱无骨,他尽可能将语雁的小手护在掌心,希望能给她带去更多的温暖以抵御冬夜的寒意。
从佛堂道后院卧房的路并不远,哪怕有如此深的积雪也只不过二三十步的距离。但在二人不约而同的默契下,他们硬是走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才算将赵语雁送到了房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