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样的人对弈,我们怎么能赢呢?”常云夕惆怅地叹了口气,“更何况我本来就不喜欢下棋,更不是他的对手了。”
“为何非要和他对弈呢?”朱勤露出个粗犷中带有几分狡猾的笑容,很是符合他的气质和作风。“大小姐,只要小的去把他的棋盘掀了,他就是天下第一棋手,又能耐我何?更何况,季公子也是在通过他的方式保护您。”
“保护我?”这个匪夷所思的结论能从朱勤口中说出,着实让常云夕吓了一跳。“朱勤,你在开玩笑吧?”
“小的可不敢在这件事上和您开玩笑。”朱勤道,“大小姐,季家有意要让常家留存下来,一来可以帮助他们遏制巡江军的势力,二来也好从常家这里得到他们需要的东西。山庄一事实属误会。”
“季潇湘给你什么好处了?”常云夕翻了下白眼,不悦地说,“能让你这样替他说话,恐怕不是几百两银子就能解决的吧?”
“大小姐言过了。”朱勤一反常态地没有向常云夕认错赔不是,反而笑了起来,“不论发生什么,小的都一定会站在您这边。刚刚说的那些都是从他留给青莲会的委托书里看出来的,我早就猜到您不会相信,特意把原信带来了。”
说罢,朱勤从胸口处抽出一直贴肉携带的油纸包,拆开纸袋取出一个封存极好的信封递给常云夕,“大小姐请过目。”
常云夕取出信封里的书信,一股极具特色的香气扑面而来,香味淡然却极具辨识性,纵使习习清风连绵不绝地从身旁流走,云夕还是觉得这股香味在自己的鼻中挥之不去。
“青莲门的人说是墨香。小的当初也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迷魂香。”
“这可不是迷魂香,这股香气不仅没让我觉得昏沉,反而有些清神醒脑的感觉。”说罢,常云夕把书信装好,“走,我们拿去给语雁他们看看。”
“小姐,这封信可能——”
“没事,大伙儿都不是外人,没必要提防他们。”常云夕头也不回地往赵语雁那边走去了。
“我担心的反倒不是这个……不过,倒也不必太过谨慎。”朱勤留在原地自言自语了一会儿,便动身去追常云夕了。
“是檀香。”赵语雁接过书信只打开一点封皮,便认出了这股香气的名字。“制墨的时候在烟料中加入些许碎檀木和其他的香料,再将配料和烟料锤炼成墨团,最后制成的墨就有这种香味。”
“这封信的主人倒也颇有些雅好。”杨叡卿闻着阵阵墨香不禁有些心痒,便道:“这不是普通的墨,就墨香而言应当是扬州淮香的尹氏墨。”
常云夕觉得自己有点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小声咕哝道:“怎么好像只有我不懂这些……”
“家父生平喜好收集些笔墨纸砚,时间长了,我也算对此道有所涉猎。”杨叡卿笑道,“这封书信应当比较重要,否则也不会特意用此墨书写。”
“我们还是不要看比较好吧,万一是情书呢?”赵语雁坏笑着把信封好交还给常云夕,“云夕,你可得好好看看,不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
“说什么呢!”常云夕轻轻打了下赵语雁的胳臂,又把信塞还给赵语雁,“这是雇杀手的信,和情书没半点关系。”